“可知走哪条街,又可知赐福要撒什么?”
“你再想想若是遇着当街拦下游街花车的百姓,又该如何?”
“赐福时,该用哪只手?和百姓挥手时,有该哪只手嗯?”
可一个个问题砸的盛愿昏了头。
唯有不停地摇头。
她并不知道游街还有这些学问,不仅如此这些日子,她满肚子都是该如何逃,如何逃走,还有那日上官青的威胁,日日夜夜都提心吊胆,早将女夷之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管老嬷嬷问出什么都摇头。
见她如此,老嬷嬷并不意外。
只是紧紧抓住盛愿的手腕,郑重叮嘱:“其他都不重要,唯有一点,若你想活命女夷无论如何都不能下了游街的花车。更不要随意出了游街的范围。”
盛愿虽然不明所以,但见她说的如此郑重其事,自然不愿意伤了她的一番好心,点头记在了心里。
见她如此乖巧,嬷嬷更是怜爱的摸着她的脸颊:“我听府里的说,游街第二日便是谢家抬你身份的日子,先恭喜姑娘了,老身保证若游街那日谢大公子回来见了你的模样,定当爱不释手,后知后觉找了个宝贝。”
“嬷嬷谬赞,奴婢不过是个奴才。主子给什么殊荣,也都越不过这层身份。”
盛愿诚惶诚恐,对于话里把她捧起来的滋味十分不习惯。
这些日子这些话府里的人总在在她面前说,就像脚下踩不住实处,人都被架起来,虽然好似是尊贵些,可心里越发空落落的。
见这一嗓子把这院子里其他人注意力吸引过来,只怕旁人不知内情,误会会是她孟浪显摆。
急忙压着声音示意嬷嬷不要继续说了。
见她不仅没有得意洋洋,反而处处小心,嬷嬷只当是她自卑的缘故。
更是想多提点她几句,万一日后盛愿凤凰腾达,也算她积善行德,总能念得她今日的一分好。
继续语重心长道:“傻丫头,虽只是个妾,但侯府的妾和其他能一样么,若日后生下孩子有了依靠,谁都得高看一分,更是彻底有了依仗。所以想法子早些怀个孩子,这样不管日后嫁进府里是哪家的小姐做正室,你都不会受到影响。”
“依仗?难不成生下孩子就为了依仗?若是我的孩子,我只求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当个普通人,不求他能为我做些什么,再说了,从我肚子里出来,怎么能比得上正妻的嫡子。”
盛愿随意笑了笑,低头看了眼还平坦的小腹。
这么小的孩子,连她都没做好做母亲的责任,又怎么能现下就奢求他成自己的依仗,未免太自私了些。
盛愿不知为何想起谢云霆的生母。
她也是妾,还生下了谢云霆,可这府里连倒夜桶的奴才谈论起来,都是嬉笑不屑,用她曾经戏子的身份笑话她的低贱。
就是谢云霆,不还是被主母嫌恶。
心里忍不住开始发酸。
低声分辨:“不该是这大院城根下的人,生下孩子旁人也容不下,何必呢。还不如让他在外头快乐成长。”
“这就是姑娘痴了,你见这京中哪家的孩子不是削尖了脑袋往高处走,越是大家族的,越是注重子嗣,怎么可能容许孩子流落在外。”
盛愿抱着小腹,只觉得耳朵热辣辣的,却只觉得她说这话太过于绝对,大少爷就不是那古板的人,愿意放她走的。
心里想着,她不好开口解释,只能乖巧含笑,静静听着。
好不容易送走了宫里的人,盛愿松了口气,回过头却隐隐觉得不对。
怎么连宫里的嬷嬷都知道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