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愿呼吸都停下了,想起院子里的人说过,大少爷当年年少有为,替官家在诏狱里审讯罪臣时,这双眼能一眼从罪臣的血衣烂肉里看出其还能受得住几分刑,流得了多少血。
饶是不同于谢云霆的黑瞳探不见底阴冷无情,犹如鹰目。
他的茶色眼眸当年就被人称为照妖镜。
见盛愿还是沉默。
谢云笙眼帘微垂,盖住了眼底的郁色。
又从怀里拿出两份信函递了过来,封口的蜡还是新的显然还没打开,上头却沾了些活着血的鸟毛。
“从鸦燕上射下的。还未来的及看,就听着那领头的出言不逊。”
盛愿又将目光看向他指腹上的两道勒痕。
即使解释的通,大少爷在她心里也不是那样的人,可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谢云笙叹了口气。
拉着盛愿开始往外走。
一路上也不说话,盛愿心里再多疑问,在外面也不敢开口。
越往主院走,渐渐地她也发现了谢府今晚的异样,平日这个时辰各处早就熄烛歇下了,今日不仅烛火通明,各院巡防的人也足足多了一倍,每个院门都有巡防营的人守在门口和竹影院的如出一辙。
两人一直走到主母院子才停下,盛愿还没问他为什么带自己来这,就被塞进门后。
盛愿四下扫了一圈,平日主母院子了里里外外都是伺候的人,今晚各处戒严唯独她这清冷的见不着一个人。
“莫要出声。”
盛愿点头,听话的捂住嘴。
谢云笙无奈的摇了摇头,抚抚袖子敲了门进去。
“我替你谋划,你倒好,替那个野种拦截我的信!”
忽而一声低喝划破黑夜。
盛愿急忙屏住呼吸重新看向房里。
上官氏将方才她见过的信函直接砸在了大少爷的脸上。
“怎么,就算是我通知的巡防营又如何,就算幽州是我调动让他们拉那个野种下水的又如何,难不成你准备为了谢云霆那个野种,将我这个母亲下到大狱?”
大少爷依旧淡笑,捡起那纸函一脸的不赞同:“我和云霆不管是谁承爵,都姓谢,何必纠结是不是我。更何况,我这废人说不定哪天人就没了……”
“你胡说!”
扬起巴掌重重落了下去。
清脆的巴掌声,格外响亮,谢云笙原本就青白无血色的侧脸,很快肿的青紫。
盛愿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捂住唇才没惊叫出声。
只是望着不远处跪在地上的背影,平日如同青竹挺立的模样,如同也如同被雪压的弯下了腰,萧瑟破碎。
上官氏显然没想到这一巴掌落实了,攥紧了拳头微微颤了颤,重新坐下。
过了许久才吐出一声悲戚:“你怎么一点不像你的父亲?”
“谢老爷子?和云霆比,的确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