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拭着指尖,随口吩咐道:
“去水祭的那处池子方圆一公里都好好搜一搜看看是不是谢云霆给她留了什么,若发现什么马上带回来。”
说着盯着院子里的竹林,意味深长:“尤其是能清晰看到舞台的树或者架子,更要仔细检查。”
话音刚落。
黑影凌厉的目光瞪着窗外,抽出配在腰间的刀。
谢云笙抬手制止。
一个脸生的小厮从门外探头,见竹影院这会子没人在旁盯着,轻手轻脚抱着一个包裹悄悄溜进盛愿得屋子,过了一会又悄无声息出来,手里已然空了。
不用谢云霆开口。
那两个黑影就如风一样出去就进来,手里拎着那包裹打开将东西一一摊开放在桌子上。
左不过都是些吃的用的,还用油纸包着的酱肉。
谢云笙微微打量过后,就淡笑着摇头:“幽州的驴肉,还特意切成了好入口的厚度,我这个弟弟还真是对盛愿那个丫鬟用情至深。若当初晚了一步,怕盛愿早就被他领着进了府,成了他名正言顺的人。”
“主子聪慧,谢云霆瞒的那么深,都探出他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喜欢的是这么个唱戏的丫头。”
“那丫头的确和京中的女子不同。更何况他的生母,本就是唱戏的,改不掉骨子里本能亲近这些低贱的女子。”谢云笙想起盛愿,忍不住笑笑:“可惜这局一开始我做成了,就没打算这么轻易的结束。”
从幽州来回也得大半日,特意用快马送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回来就为了讨一个丫鬟的欢喜,也只有谢云霆做得出来。
“这东西属下找地方扔了,还是悄悄放回去?”
“都不用。我还得谢谢他此时送来了这些。”
谢云笙指节扣在桌子上,看着其中一枚白玉打磨的发梳沉沉笑。
玉也不是什么稀罕的好玉,只是上面镶嵌的不是什么珍宝,而是一颗颗红豆。
红豆相思。
这是谢云霆在向盛愿表明,千里挂念心犹在。
他正愁怎么和盛愿开口说起她腹中孩子的事,眼下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只是一个盛愿就让他小心敬慎,筹谋的束手束脚,若是知道他的孩子被认作我的孩子,谢云霆会如何?”
黑衣人顿了顿道:“怕是比之前更要听您的话,主子您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毕竟您现在手里捏着的是他在意的,两条命。”
“去吧,继续盯着幽州。别让他回来太早,也别让他错过下个月我抬盛愿做姨娘的好日子。”
谢云笙重新执笔,笔锋落在宣纸上如同破鞘的刀锋,杀气腾腾。
……
出了府,盛愿就打消了水祭台子的念头,左不过这只是她的猜测。
再说了说不定过几日人忙完就回来了。
诉至庙向来香火鼎盛,原盛愿还担心坐着马车太过打眼。
但一路过来络绎不绝的香车马车一辆接着一辆。
一个个光看小厮的打扮都是极为贵重的人。
等下了车,盛愿记挂着荷包要供奉在香火旺盛的殿,但告知殿里正被贵人占着,门口围着的护卫堵着门根本不让人靠近。
几近连她的鞋子都快要被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