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送来的东西领着她看过,带着人离开,临走前还嘱咐她好好休息。
等屋子一空,盛愿跌坐在床上,有些茫然的抚摸着腕上的珠串。
她总觉得,磕破头晕睡的这些日子,这府里悄悄发生了她不知道的大事。
好似一夜之间,整个谢府默契的遵循着什么新的规矩,唯独她什么都不知情。她还记得谢云霆说的话,春日宴过后会将她讨过去。
可这人……离开这些日子,连个信都还没有。
一连两日,盛愿愈发察觉到不对。
满院子的人对待她就像脆弱易碎的琉璃细心护着。
就连倒水的差事都有人去安排,不需要她去做。
还日日都有小厨房的人炖好了燕窝和各色补气血滋补的汤送到面前,每每送来时,谢云笙就会推了其他事盯着她喝完才肯罢休。
每次问了,都只说是主院里吩咐的,让她尽快养好身子,就连大少爷也是说是为了不影响女夷游街赐福。
若是往日,盛愿必然天恩万谢的不愿浪费都要吃的干干净净。
但不知是不是头上的伤还没好全,闻着味,便没了胃口,连一口都喝不下。
今日喝了炖的汤,竟还吐了半晌的酸水,等精神好些了盛愿洗了脸,从窗子看见院子里几人在竹林下的挖着什么。
忍不住好奇的接近。
“哎呦,盛愿姑娘怎么到这来了,快别过来了,仔细地上的泥污了你的鞋袜。”
盛愿不动声色瞥了眼连草都没挨着的绣鞋,唇角又抿紧了些。
从春日宴回来以后,这些人统一喊她名字后带个姑娘,她问过大少爷,说这样尊贵些。
但这种滋味让她处处不自在。
倒不如从前那样相处自在。
“你们做什么呢?”
几人扔下锄头,低着头不敢看她,推出一人回话:“昨年大少爷带着我们亲手酿的荷花酒,这眼看就要热起来,大少爷让我们挖出来,平日里用膳喝上一杯,滋味才秒。”
“估摸着,附近还有二十多坛。”
盛愿一听来了兴致,挽起袖子就想帮忙。
可那几个吓人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直接伸出手拦住了盛愿。
“这里腌臜的慌,仔细弄脏了姑娘的华服。”
盛愿莞尔,“沾上泥污洗干净就好。我来帮你们咱们一起做,快一些。”
没了谢云笙在旁,这些人倒是没挂着那诡异的讨好的笑,语气也是不冷不热的:“盛愿姑娘,您保重好身子就是帮了我们的大忙。既要当了主子,又有了傍身的资本,何必还上赶着来做我们这样下贱的活计,若是不小心伤了胳膊,伤了肚子,谁知道我们下场会不会比春梅惨。”
一旁的人猛地拽住了她的袖子示意她闭嘴,又急忙挂着笑冲着盛愿道道:“说起来,从前春梅在时我们对您有些不恭敬,姑娘看在我们不懂事的份上原谅了吧。我们大部分都和春梅一样是家生的奴婢,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春梅死了,一时间有些兔死狐悲说话才会冒犯。”
盛愿就算再心思单纯也听出了话里的音。
这府里的确只有她是外来的,是外人,但春梅的死的确和她无关,她也不懂,这些人口中傍身的资本是什么。
兴致全无盛愿也懒得解释,缓缓垂下胳膊沉默的回了房。
关上门后,倚靠在窗前,躲着远远看他们几人又重新忙活起来,热火朝天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刚才的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