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青用团扇挡在头上,隔着天上绵绵飘落的雨雾,心里直呼晦气。
她这几日懒的出门就是等着看盛愿搞砸,她为了做女夷学了三个月的祝舞,根本不信盛愿三日就能做到,哪怕知晓这贱奴原本就会跳舞,但祈福的舞哪能和那日她跳舞的舞相提并论。
可人家就是做到了。
不管这雨和亮光是怎么来的,传出去就是神迹。
上官青忍不住想,若不是谢云笙让她内定下是盛愿,今日若是她在下方跳祝舞求来了雨雾,回去让上官家稍一运作,她就是整个上京最尊贵的女子,再无一人能与她相提并论。
可偏偏,偏偏这样的好事落在了一个窑姐的身上。
“亮光怕是有人刻意安排,这雨,真是……天意。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谢云笙目光楞楞看着水面上的人,微微收敛回神志笑意渐渐加深。
上官青咬着唇,心里郁气憋得难受猛地站起身,又顾虑周遭人的目光,找着理由:“这雨弄湿了发,我原就病着身子不爽,先回去了。”
见谢云笙无动于衷,气恼的跺脚离开。
张公公侧耳附在官家帘帐外细细听着,连连点着头。
站起身扬声诵着口谕:“官家说,今日祝舞堪称神迹,这雨,定是上天感应了民意,降雨赐福,看来选中这丫头做女夷,的确是天意。待到游街游街赐福那日过后,改为良籍,每月食宫中女官俸禄,另赐京郊良田五亩,黄金百两,珍珠数斛,除画像外再由宫中匠人亲手塑泥由百姓供奉。”
盛愿急忙跪下,如同做梦一般。
“此次春日宴深的官家圣心,谢家原本的爵位再升一级,封一等侯爵,赐金三千,待到河内旱灾缓解,下旨在二位公子间择出一人办袭爵礼。”
“谢陛下赏赐,谢家愿将三千金捐出做赈灾救济。”
谢云笙站起身,悠然垂目。
张公公点头,伴随官家的步撵一起离开。
周围人立刻围上来:“恭喜,恭喜。”
“谢家仁慈,满府人才,实在是我等典范。”
“等谢云霆办完差事,只怕官家还会有厚赏,谢家如日中天的富贵实在让人羡慕。”
谢云笙只笑不语,但浑身上下透着寒意。
心里只剩下择出一位承爵,只觉得荒唐。
这句话就是明晃晃的告诉众人,他不够资格,自古长子嫡子承爵,哪需要一拖再拖日子选了又选,先前用他身子做借口悬着,这次哪怕骑射他骑马射箭验证了行动不受阻,身子也无恙,依旧换来的只是择出一位。
这些夸赞的人半天没等来谢云笙的回应,知晓其中的尴尬,也不再自讨没趣,雨势变大借口躲雨离去。
盛愿还恍惚不知所以,前几日提心吊胆的劫就这么过了,总觉得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总觉得不真实,等从水上走过来,看到人散了大半,
只留下谢云笙站在雨中,面色似嘲非笑,目光冷漠。
看到一旁的棕树叶子摘下一片快步上前,伸手用树叶替他挡着雨。
“大少爷,都结束了。咱们回去吧。”说着盛愿忍不住喃喃:“二少爷没见到这水祭,也不知他是不是也满意我今日的表现。”
听到谢云霆的名字,谢云笙猛地转过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目光阴冷:“谢云霆如何你怎么这么在意?”
盛愿吓了一跳,不知他哪来的力气,近乎要捏断胳膊,痛的忍不住的颤,连声求饶:“奴婢不知您说的什么,大少爷您怎么了,好痛。”
“刚被赏了就藏不住心思了张嘴闭嘴都是谢云霆。说,你是不是也听到官家的话,这会后悔买你进来的人不是他,没成了他的丫鬟好攀他这个高枝。”
见他不依不饶,盛愿虽不理解,还是急忙将对她的赏赐和谢家的重复了一遍,小心翼翼问着:“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给府里惹祸了?那金子奴婢也不要,方才已经托人传信给张公公,随府里一起,也捐了。这水祭是官家让二少爷领着奴婢学的,若做不好罚的也是他,奴婢不愿连累人,可今日当真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