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算法模型有问题,可恶,再去重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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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是楚听乌打来的电话,陆岑音愣了片刻,才说:“听乌?”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陆岑音继续说:“是生活上遇到麻烦了吗?还是钱不够用了?我问了你的班主任,你这两次考试成绩都挺好,是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
她问出这话时还有些恍惚——小时候陆听澜每次考好后都理直气壮地向她要奖励,大学后她给钱更宽松了一些,对长子的创业行为也持鼓励态度,当然,她冷眼看着,知道陆听澜肯定要栽个跟头。
【“不需要什么奖励,只是我今年大概要在剧组过年——是穆娄导演的电影剧组,她希望我帮她训练动物演员。”】
陆岑音眉头微皱:“你签合同了吗?”
未成年人签订合同还是有点麻烦的,楚听乌的年龄刚好卡线,她要到明年四月才满十六周岁。
但楚听乌这次是通过落凤城市政府签订的合同,本质上合同另一方是文旅局,因为电影也要宣传落凤城,而穆导再和文旅局签合同,整个流程就会更合规,也绕开了生父沈跃。
陆岑音心情有些复杂。
“那今年就还是我和你哥哥一起过,”她说,“听乌……”
也许是隔着手机,而不是面对着面,陆岑音莫名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抱歉,离婚那几年我情绪不太好,一直没关注过你的情况,后来已经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了……妈、楚阿姨她把你照顾得挺好,比在我们身边好多了……”
那几年大概是陆岑音最崩溃的日子,她终于不得不承认,她和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一路人,被带来这个世界的两个孩子是她选择并种下的苦果。刚离婚时,她把抢来的儿子也丢到一边,整副身心都扑到事业上,当认为自己终于成为了“成功人士”之后,她才仿佛能忘记过去那十几年。回过头,去关注两个孩子的状态。
生活在自己身边,虽然吵吵闹闹,摩擦不断,但母子俩的关系还是多少弥补了。
但女儿不一样。
这个女儿真的,从小就……不一样。
陆岑音带她去看过医生。
医生做了一系列检查后,隐晦地询问陆岑音是不是家庭关系不太好:“这个孩子并不是笨,也不是孤独症,她只是比较敏感……她能感受到家里紧张的气氛,所以她不会去主动提出自己的需求,她看上去话少,其实什么都知道。”
她就像一只敏锐的小猫,当陆岑音半跪下来,说“妈妈会尽量不和爸爸吵架了”,当时才五岁的楚听乌有些疑惑:“妈妈已经在这里,把这句话说过很多次了。”
她指了指陆岑音的心口。
把话说出来就会成真吗?
后来这句话果然成真了,一个月后,陆岑音就和沈跃离婚了。
几年后,陆岑音去落凤城看望楚听乌,和金城比起来,这里是交通不便的小城市,而女儿生活在小城市的乡下。
那天楚听乌在和楚淑怡一起打羽毛球,小姑娘拿着球拍,抬头看羽毛球飞过来,嘴巴半张,看上去有点呆呆的。
但当把球打过去,祖母楚淑怡却没有接到时,楚听乌下意识露出一个咧着嘴的笑。
她看上去和其他孩子没有不一样,她健健康康地正常成长了,小时候的敏感、自闭、少言寡语都消失了,于是陆岑音只正常地完成了探望,没有提议由她接走孩子。
然而楚淑怡死亡后,情况变了回去。
在那处熟悉的小院,长大了不少的女儿接待了母亲和哥哥,陆岑音特地什么人都没带,然而再次站到女儿面前时,她又觉得自己变得赤裸——
楚听乌的目光平静,表现得不亲近也不冷淡,但她明显什么都感觉得到。
陌生的母亲,陌生的哥哥,以及一个最爱她的人已经离开的世界。
“听乌……”陆岑音拿着手机贴近耳朵,听到她自己说,“你想要跑酷,拍视频,或者做别的……想做就去做吧,你现在看上去挺高兴的——而且这些项目看上去都比你哥做的靠谱。不过你毕竟还没成年,做事不方便,自己一个人去剧组也不安全,我派个助理给你吧?”
听到那边没拒绝,陆岑音才继续说:
“我让助理长期跟着你,开车跑腿还是买票什么的都方便,平时生活上的事情也可以交给助理做。要是做得不错,你成年后要是想开公司,可以问问她要不要过去?”
现在工资当然还是陆岑音这边发,生活助理升职渠道较为狭窄,又是给老板的女儿干活,对方不会拒绝。
至于未来的事情,那就是双向选择了,陆岑音不会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