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衙差一左一右拉住他,曾淘举起菜刀就要砍朱岁颐。
朱岁颐丝毫不畏惧,用力拍了拍桌子,正色道:“安静。”
朱岁颐长得清秀水灵,肤色是那种由内而外的清冷白皙,像黑夜中清冷的月光,清晨时朦胧的雾,冷冷淡淡,像一块捂不热的冰,化掉怕是一根毒针,浑身震慑着别惹我的气息。
实则真正让曾淘安静下来的是,林奕坐在那,直勾勾地盯着他。
“曾淘,你最后一次见文华是什么时候?”
曾淘别过脸,不敢看林奕:“五日前,她跟我说她娘病了,想回去看看她娘。”
突的,曾淘惊恐地睁大双眼,指着朱岁颐:“林少爷,这案不能是朱捕快查,必须换人。”
朱岁颐一愣:“为什么?”
曾淘激动不已:“文华跟我说,朱老板去隔壁县送酒,让她一同回去。”
哦?
难道情夫就在她娘的酒馆?这么快就要破案了吗?
朱岁颐瞟眼林奕。
他找了一个舒适的坐姿坐在那,可能听不见朱岁颐的回答。
朱岁颐心里念叨着:不能垮不能垮,她是清冷严明的Madam。
“阿丁,你去四喜酒馆问问,五日前是谁送酒到隔壁县,把那人带到府衙来。假如是我娘亲自送,就把我娘带过来。……这样可以了吗?曾淘曾副厨。”
曾淘没说话。
朱岁颐默认他可以。
“等等……曾淘,你肯定记错了。四日前,我娘说文华定了两瓶桂花酒,让我拿去梦鲤楼给她。但是我忘记了,乞巧节那天早上,也就是三日前才拿过去给你,你说好的,这就帮我拿给文华。”
曾淘脸色瞬间煞白,眼神闪烁着惶恐和心虚。
林奕气势逼人,半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曾淘:“乞巧节那晚,我怎么没在后厨看到你呢?”
雨水打到瓦片发出响声,像极了曾淘如鼓般的心跳。
他不回答,林奕也不催促,安静地看着他,扬着一个势在必得拿捏一切的微笑。
曾淘对上第一眼就缩了一下:“有几位要上船游湖的客官点了鱼生,我便到湖边杀鱼,现杀现上,保证新鲜。”
他就差举起三根手指头朝着林奕发誓,保证那晚他真得没有偷懒。
朱岁颐看到现代的自己,日夜在恶魔队长眼皮底下工作,一秒钟都不敢偷懒。
上堂前,林奕给朱岁颐恶补了一点信息。
财神赌坊是林八万开的,曾淘克扣工钱都偿还不完赌债,则需要他做完上菜以及打杂的小二工作来抵债。
现在梦鲤楼交给林奕打理,曾淘见林奕应都不应一声,就差跪下来跟林奕求饶,不应该为了保证新鲜到湖边杀鱼。
朱岁颐怀着怜悯之心,给曾淘解围:“曾淘,乞巧节那晚,你在湖边杀鱼时看到回娘家探亲的娘子竟然在澄心湖跟别人偷情,一怒之下杀掉你娘子文华。”
“是吗?”
众人捂住嘴巴,暗自偷笑,有几位镇民没忍住纷纷笑出声。
曾淘不知吓的还是气的,嘴唇发抖,说出来的话都不利索:“你、你你不要冤枉我,我没杀我娘子,我娘子不是我杀的。”
已是傍晚时分,天空是宁静的深蓝色,朱岁颐拿出镶嵌着翡翠的金簪子,平静地问:“这是你送的?”
“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送的呢?”
衙差带回四喜酒馆的丁小二。
丁小二听到朱岁颐问金簪子的来处:“朱捕快,这个金簪子是你娘送给文华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