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顺着她的脖颈往上,在耳边吹气,恶劣极了,“你猜。”
“……”
“小年糕这么不相信我,”施探微又亲她一口,直把她亲得要哭了,方才把她从怀里放开,缓缓叹气,“探微哥哥只好带你去看个东西了。”
迟迟不情不愿,却被他强势地牵着手,十指相扣拉去了殿外。
她住的地方离嗟叹湖并不远,只见那个原本是树林的地方,不知何时被人砍去,变成了一片田地,虽宽阔无比,却是一片光秃秃的荒地什么都没有。她有些惊讶也更气了,“带我来这干什么。”
施探微望着,又垂眼看她:
“这里洒满了荞麦的种子,来年初秋,便可看到你最喜欢的荞麦花。”
届时花开如雪,芳香十里,满目柔情……
迟迟想象了一下,惊得瞪圆了眼睛。
他竟在宫中,开辟了一个花田……
“花为聘,月为媒。”他忽然微笑着,松开紧握她的手,容色如玉,彬彬有礼地欠了欠身。
随着这一欠身,一个小宦官驱着羊车,从一旁的小树林里出来,趁着月色徐徐驶近。
到了他们不远处,小宦官跳下羊车,恭敬地跪拜后,将盖在上面的黑色帷布一把掀开。
迟迟瞪大双眼。
只见一整辆羊车都积满了荞麦花,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微光,仿佛绒绒的雪。
深秋时节,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荞麦花?
一阵风起,吹动那些摇曳的花枝,顿时间芳香四溢,一片一片、又小巧又雪白的花瓣打着旋儿从眼前飘过,又如落雪一般,徐徐飘向那波光粼粼的湖面,顺着月光漂流。
迟迟怔怔看着。只觉生命中,不再会有哪一刻比此刻更美了。
“你许的愿今后我都可以实现。”
“食肆……你想开在宫里,还是宫外?”
无边月色中,白衣少年声线融融,“若是宫外,你想开在哪一处,是城南?城北?城东?城西?”
“哼,”其实她已经有点心软了,但为了面子还是把脸别开,不肯搭腔。
施探微莞尔。
他握住她的右手贴在心口,声线颇为温柔低沉,“不知,只会区区一道小笼包的在下,有没有那个荣幸,成为掌柜娘子的小厨子?”
掌柜娘子,这个称谓深得她心。
迟迟的脸色缓和了一下,唇角都快压不住笑意了,又很快抿成一条线,坚决不去看他的脸。
谁让那张脸太有迷惑性,她定力又不太好。
施探微毫不气馁,将她的手更加握紧几分,力道几乎让她有些疼痛,“若是有那个荣幸……”
“吾定以虔诚之心待你,珍你,重你,敬你,爱你。”
不行,他声音也很好听,得捂住耳朵才行。
刚这么想,就被他捉住了另一只手,两只手双双贴在了他的心口。这下真是避无可避了,只能迎上他的视线。
“小年糕。”
他忽然郑重其事地唤了一声。
额前发丝垂落,少年弯着眼,低低地,一字一句问:
“你可愿,嫁吾为妻?”
他眼底,藏了很深的一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