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哀嚎一声,仰头倒在了床榻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生无可恋地呢喃着。
不久,白芷推门进来,扫了一眼,发现桌子上的小笼包一个都没少。
一看,少女把手盖在眼睛上,瓮声瓮气,却很有骨气地说:
“我这辈子都不要吃小笼包了!”
也不会再喜欢会做小笼包的少年了。
还有长得好看的,她也不会再喜欢了!长得越好看越会骗人,娘亲说的一点没错!
第二日便有人跑到迟迟面前冷嘲热讽的,不过迟迟都一副老僧入定、看破红尘的表情,对她们不理不睬。
那些人见没什么乐子可寻,也便渐渐不再奚落于她了。
毕竟每天各种各样的新鲜事络绎不绝。像她这种的,也就新鲜一阵儿。
很快,宫里便张罗起了广陵王殿下的初礼之事。
沮丧了几天以后,迟迟便也不再想着小侍卫了,一心放在了攒钱上面。
要是能早一点出宫就好了,离开这个伤心地,跟着姑姑一起出宫,她们师徒去过简单快乐的日子。
有了盼头,也就渐渐地不那么伤心了。
一天掌事找到她。
“你这香囊,可还有多的?”
“怎么了?”迟迟有些惊讶掌事怎么会问起她的香囊。
掌事便将原委同她一说。
不知是谁传出来的,官家因为某个宫女所佩香囊的香气十分好闻,就跟她多说了一句话。
官家的喜好本就极难打听,这个消息不论是真是假,都很有价值。
掌事道:“既然你有,那我要十个。你手下还有香料吗?这般香囊可还能做?我给你银子,全都要了,这是定金。”
说着就打开荷包,倒了些碎银出来,一股脑塞进了迟迟的掌心。
对于这意外之财,迟迟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便点头应下了。
几天下来,进账颇多。
夜里枕着那些碎银,梦里都是银子的香气。
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情场失意、商场得意?
太极宫。
几乎人人腰间,都佩了一个香囊,走动之间散发着荞麦花的香气。
江从安的腰上也挂着一个,绣着花草图案,不伦不类的。
察觉到施探微频频投来的视线,他忍不住问道:
“官家可要奴才为您准备一个?”
施探微看他一眼,“不必。”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书页上,修长手指轻轻翻过一页。
半晌,少年清润的嗓音响起,“从安,你若不在宫中当差,会想做些什么?”
皇帝鲜少有这般闲聊的兴致。
“那自然是打铁。”从安憨笑着道,“奴才家中开了一间打铁铺子,祖上三代都是铁匠。后来实在是穷得揭不开锅,才进了宫来……也幸得先帝爷与官家的厚爱,奴才才有今日。”
他颇为狗腿地端上一盏清茶:“奴才从前的心愿,便是铸造一柄世上最锋利的兵刃。”
“哦?”
“也许,宫中人人都有如奴才这样的愿景吧,譬如小虎子,”官家难得对这些感兴趣,从安自然是滔滔不绝,“那小子削尖了脑袋想进尚服局,私下里日日都在那苦练针线活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