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两个黑衣人便又带上施元元,欲离开此处。
“等等!”辛澄拦住他们,“这是要去哪?”
郡主眸子望过来,没好气道:“还能去哪?”
辛澄突然有点慌,如果说救她是因为她起居使的身份不得已而为之,那现在郡主是要把施元元带回青楼吗?
在她拿一千两赎身后,老鸨将消息告诉给东家,所以郡主来了!
否则郡主没理由出现在这。
辛澄推开那两人,将施元元拉回自己身边,“不劳烦郡主,我们自己会走。”
这样不客气的语气,郡主很是听不惯,“如果我偏要带走她呢?”
郡主冷笑,“你要和我动手吗?在我刚刚救了你之后?”
郡主情绪激动,捂着胸口又急喘几口气。
辛澄脚步一动,又停下来,“不是的。”
她恨不得在郡主身边好好照顾,但她现在还放不开施元元。
既然事已至此,辛澄便把事说开,祈求道:“郡主,那钱是我借的我会还的,她已经赎身了,别让她再回去了好吗?”
郡主微微蹙眉,露出有些不解的表情。
“殿下——”不远处的大道上,林英驾着马车过来,一路跑过来,着急道:“怎么还不动身,船要开了,给——”
林英把施元元落下的包袱交给她。
“船?”辛澄又一次懵了,看看林英又看看郡主。
郡主扭过脸去,看起来不想多说。
“还在干嘛!”林英最着急,“快啊,十两银子的船位!要开走了!”
郡主先动身,“我们一起走,免得起居使大人不放心。”
这就是生气了,辛澄想解释,但她还没完全明白现在什么情况,郡主怎么突然出现,甚至还帮忙订好了船位。
不过总之先让施元元坐上马车,往码头去。
王府的马车宽敞舒适,四人安坐,林英不会武功,跟着忙了一天一夜,实在顶不住,先睡了过去。
郡主仍闭目调息,辛澄想帮忙,但被拒绝。辛澄又解释:“刚才我不知道郡主是要帮她,所以才那样拦着。”
“嗯,觉得本郡主是会把已赎身的人再扔回青楼的阴险歹毒之人,对,你说的没错。”
郡主还是在为刚才的事置气,辛澄一时词穷,转换话题,“那郡主为什么会在这?”
“要你管,本郡主爱在哪在哪!”
施元元挨着车门边,抱着包袱拘谨地坐着,她才知道这位一身男装的是当今郡主,更加惶恐不安,眼见两人吵起来,忙跪下,轻声道:“奴家谢过各位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是此身拿不出能叫各位看上眼的,只愿来生当牛做马以效恩情。”
林英不知嘟囔了句什么,摆了下手,头歪向另一边睡下,辛澄忙道不用,要将她扶起,但她不愿起身,“我当真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郡主最后启唇,也说不必,“你既已赎身便不必自称为奴,如今你已是自由身,这一点确切实在,若有人强行将你拉进青楼,你可以报官抓他。”
说着,斜了辛澄一眼,辛澄低下头去。
郡主便继续到:“至于你赎身的钱本郡主自会找她算账,与你无关。本郡主现在要问你的是,到江南你要如何?”
施元元垂首答道:“奴……我有一些积蓄和辛澄姑娘赠予的一百两,想着先买一间宅子安顿下来,再找份活计养活自个。”
“好,我来问你。”郡主像恢复过来,有了精神,“房屋的买卖地段如何考虑,房价多少为宜,怎么清缴契税?你一独身女子若被牙人欺骗该当如何?
“就当你已买下房屋,备孕养胎,但邻里街坊见你没有夫家必闲话不断,你怎样应对?
“当然,你也可寻一男子嫁做人妇,你有一百多两银子,说起来也不少,那如何识别对方是真心还是为财而来?
“一百两银子也不多,你之前过的是什么生活,吃穿不愁还有人伺候,睡的是锦被软床,用的是金钗玉饰,若要维持这般生活,一百两也撑不了几年。若你改换布衣荆钗,但当你看到街上又有楼里的姑娘衣着光鲜与文人权贵谈笑,会否心有不甘?”
“郡主——”辛澄忍不住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