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间,忽略了陛下,是臣之罪也……”
袁隗字字珠玑,刘谢为之动容,“太傅……”至此,她才明白袁隗的难处。
袁隗手上的力道紧了又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
“老臣深知陛下聪慧,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代明君。只是如今陛下年幼,老臣去后,京中士族恐有不服……”
说到此,袁隗吃力抬起另一只手,在枕头底下摸索一阵,拿出了个木盒,颤巍巍递给了刘谢。
刘谢接过木盒,有些疑惑,“太傅这是……?”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袁隗缓了好一会儿,才道,“盒中之物乃是老臣病中所作,均是关乎如今朝野内外之局势,陛下回宫后可细细查看。”
刘谢点头应了,郑重将其收了起来。
看到这,袁隗才稍稍放心,又接着道,“若之后袁氏犯了罪,还望陛下看在老臣的面上,网开一面呐。”
触碰到刘谢敏感点,刘谢立马警觉,袁隗这是在替袁绍求情吗?
“太傅都知道了?”刘谢反问道。
袁隗闭上眼,半晌无言,算是默认了。
刘谢考量半晌,如今她和袁绍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就算她放过袁绍,袁绍也不见得会放过她。
“太傅觉得朕放过他们,他们也会网开一面,放朕一条生路吗?”
虽然将血淋淋的真相告诉垂死之人不太人道,但刘谢不想做那欺骗将死之人的小人。
或是觉得太过残忍,刘谢又补充道,“祸不及家人,朕保证不会牵连其他无辜者。”
原本心如死灰的袁隗睁开了眼,老泪纵横,“老臣……谢……陛……下”
随着最后一桩心事得以了结,袁隗的生命之火也如风中残烛,摇曳不定。他的呼吸,如同落叶般轻柔,越来越难以察觉,而紧握着刘谢的手,也逐渐失去了力度,仿佛在无声地告别着这个世界。
随着时间的推移,袁隗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的手指也逐渐松开了刘谢的掌握。最终,他闭上了眼睛,仿佛在沉睡中找到了永恒的安宁。而刘谢,则默默地坐在床边,感受着袁隗生命的流逝,直到最后一刻的到来。
最后永远闭上了双眼。
这位纵横朝堂四余年的一代权臣,悄然落幕。
刘谢不免回想起这些年他和自己在朝堂上大大小小的争斗,又或是他在学堂上讲过的学,以及他细心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
罢了罢了,所有的好与坏便让它们随着袁隗的死亡,就此烟消云散吧。
刘谢轻轻放下袁隗的手,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衣冠,跪下郑重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刘谢将袁隗放平,整理了遗容,便开了门走了出去,门外等候着一大堆人,其中包括马老夫人。
“太傅,歿了。”深吸一口气,刘谢将消息告知了众人。
话音未落,院中便响起家眷们此起彼伏的哭声。
袁隗身前官居要职,去世后前来吊唁的各路人马络绎不绝,丧事足足办了半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