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更糟糕了!
下了轿辇,他还未站稳,芸豆和茭白就急急忙忙跑了上来。
开口便是一句:“沈妃!九殿下他……”
沈玉衡险些踉跄,心都漏跳一拍。
被扶稳后,沈玉衡立刻问:“萧烬怎么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手捧莲花,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可是听完芸豆的一番话,沈玉衡释然的眼神却平添了几分迷茫。
“你是说……萧烬之前就回来了?”
沈玉衡眨了眨眼,问:“他刚刚离开过清濯殿吗?”
“不曾离开。”芸豆老实回答:“刚刚茭白送药时,九殿下还在里面的,许太医刚和其他几个太医来看过,似乎伤得很重,肯定无法走动。”
“他伤的很重?”
芸豆点头:“九殿下回来时一身都是血,吓着了许多人……”
提起这事,茭白心有余悸:“没想到瑶妃的人,下手居然那么狠……”
她们并不喜欢这位九殿下,但是看见那副血流成河的恐怖景象,也觉得骇人。
清濯殿外的砖石缝间,至今还飘荡着一片浓重的血腥气息,像挥之不去的雾。
太医们匆匆做了缝合,已经赶回太医院制药去了。
短短半个月时间,死了一位皇子,疯了一个妃子,要是九皇子再出事,太医们的脑袋都难保。
而清濯殿内的宫人们,要么对萧烬浑身鲜血的样子望而生畏,要么厌恶他已久,不愿接近。
沈玉衡急急赶回寝殿。
一进门,果然看见地上不规则的好几滩血迹,一路延伸至纱帘后的,沈玉衡的床。
萧烬倒在床上,榻上尽是凌乱不堪的鲜血,红的刺眼。
感受到沈玉衡的靠近,少年按着腹部的伤,默默往后退了退。
他用充满警惕的目光,瞪视着沈玉衡,像是受伤时不许人接近的兽。
那双眼睛虽然凶狠,却也透着几分奄奄一息时的脆弱感。
沈玉衡已经被殿内的这幅惨状惊到说不出话。
萧烬还想再后退,被沈玉衡急急忙忙按了下来。
“受伤了就别乱动!”
伤口暂时缝合了,但萧烬伤成这样,绝对不能活动身子。他将带血的被褥抱到一边,喊芸豆和茭白过来帮忙。
沈玉衡照料着萧烬,心里的另一个疑问,却在不断膨胀。
如果萧烬身负重伤,无法出门的话……
刚才出现在养心殿的黑影,又是谁?
他突然一时有种不现实的感觉,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和眼前的鲜血哪一个更真实。
身后,
萧烬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完全不似刚刚那样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