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刚被人搀下轿辇,萧烬就皱起了眉。
他的腿是怎么了?
侍寝……至于把腿也做成这样?
让沈玉衡受伤的多半是他父亲,萧烬却更恨沈玉衡。
沈玉衡似乎是看见了他眼底浓浓的恶意,一瞬间愣神,却又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怎么等在这儿,不嫌风大?”
他拍拍萧烬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进去。
清濯殿的宫人们想要上前搀扶,却被沈玉衡拒绝了。
他其实只是崴了下脚,他们折腾的前后阵仗这么大,沈玉衡反而觉得别扭。
宫人们离开后,他先一步进殿,扶着墙慢慢往前走。
走出几步,他想起什么,侧头问萧烬:“用过早膳没?药都喝了吧?”
“你把我的刀藏在哪儿了?”
萧烬突如其来这么一句话,害沈玉衡险些踉跄。
刀藏哪儿了……当然是丢了啊!!
萧烬把那种东西放在寝殿,迟早会变成凶器的吧!!
沈玉衡避开他的眼神:“我没见过什么刀子,你要那个干什么?又没写你的名字,也许是被宫里的谁扔了吧?”
萧烬:“……”
沈玉衡的回答,太普通了。
他努力想让自己显得刻薄,却像是模仿老虎的猫,张牙舞爪只学了个形。
沈玉衡越像个正常人,弥漫在他身边的那种诡异的割裂感,就越来越强。
凭什么他认识的那个沈玉衡,却是那个刻薄又恶心的东西?
凭什么他父亲要让沈玉衡侍寝时,沈玉衡却忽然成了个普通的老好人?
况且他的父亲,不过是个无能到会被权臣操纵,被皇子愚弄的昏君。
凭什么?
萧烬看着沈玉衡扶着墙,想要快些远离他却又做不到的踉跄步伐。
他想……
突然想把他的脚腕重新折断一遍。
用他的痕迹,完全覆盖父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