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敲门声已经又响了数次,一个拳头不断砸着门,声色俱厉:“沈妃可在?”
周源皱了皱眉,上前劝道:“几位,已经入夜,还请放低些声音……”
砸门的男人回过头,戏谑的眼神打量着周源:“我们可是奉皇命来的,几个阉人还想阻拦?”
他们是十六皇子养的护卫,如今群狼失去了头领,又肩负找出刺客的重任,个个都天不怕地不怕。
正僵持时,门扉忽然从里面被打开。
沈玉衡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从屋里走出来。
他环抱双臂,打量了一眼外面气势汹汹的这群人:“这是在干嘛?”
刚刚还在砸门的男人看见沈玉衡,态度一下子放软了许多:“十六殿下在宫中遇刺,刺客至今下落不明,沈妃今夜可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沈玉衡直截了当地答:“没有。”
“是吗?”男人目光探究,看向藏在沈玉衡背后的萧烬:“我们追着血迹至此,听你宫里的人说,九殿下今夜迟迟未归……”
沈玉衡把萧烬护的更紧了一些:“谁胡说的?九殿下一直在我这里待着,他要是杀了人,我能不知道?”
说出这话的时候,沈玉衡自己都悄悄打了个哆嗦。
其实他胆子不算大,不敢蹦极不敢跑酷不敢违法乱纪,比谁都要惜命。
但没办法,谁叫他穿书了还要带孩子呢?
为母则刚啊为母则刚。
……等会儿,这词是这么用的来着吗?
好在这群人到底不敢冒犯,一群人在清濯殿周围搜了一圈无果,只能离开。
沈玉衡见他们走了,长长舒了口气。
总算是度过一关。
宫人们纷纷散去,只有周源和芸豆,茭白知道内情。
宫中闹刺客的时候,九殿下的确不在,而血迹又确实指向了清濯殿……
他们满脸写着担忧,不知道该不该提起此事。
看见沈玉衡又要阖上门扉,还是和萧烬独处一室,周源不惜冒死上前:“沈妃,九殿下他……”
“不是他做的。”
沈玉衡轻声打断了周源,扫了一眼众人:“九殿下和今天这件事没有关系,你们记住这一点。”
“……是。”宫人们默默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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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皇子的护卫得了圣上的允许,继续前往别的宫殿,搜寻刺客的下落。
他们这儿暂且算是安全了。
沈玉衡把门窗紧闭,确认没有人在屋外,才敢小声问他:“十六皇子既然不是你杀的,你上哪儿弄的一身血?”
“……”萧烬目视前方,额前的黑色刘海细碎摇曳。
下一秒,他双眼闭上,身体也斜歪着向前栽倒。
沈玉衡忙扶住他。
手下握着的手臂是烫的。
萧烬身上这件衣服又被染脏了。他身上密密麻麻落下好几处刀伤,拖的有点久,流出来的鲜血都发着乌黑的颜色。
萧烬的身体常年缺乏营养,伤口自愈的速度很慢,额头也开始发烫了。
沈玉衡把萧烬的症状一一写下,让侍女去找许太医抓药。
他托侍女转达许太医,事出有因,这些用药千万不要记在太医院的账上。
许太医曾经是他父亲营中的一名军医,和他父亲是过命的交情。
后来许太医入宫当太医,也和原主见过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