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代的小县城,路上没有什么监控,也没有什么dna技术,刑侦的手段太过于匮乏,再加上梁父在其中为之运转,梁母轻而易举的赚取了发家致富的第一桶金,且一直都逍遥法外。
后来梁父升职到直辖市,梁母的企业也越做越大,为了防止被人抓住把柄,他们就放弃了器官买卖的生意。
然而,就在一年之前,省厅的一位领导在梁母的医院里就医,老人家患了尿毒症,情况危机,已然到了必须要换肾的地步。
但暂时根本找不到匹配的肾源,只能采取保守治疗的方案。
梁父已经在警察局局长的位置上坐了太久太久了,如果再没有什么特别的立功机会,恐怕一辈子都要焊死在这个位置上。
因此,治好这位领导的尿毒症,是梁父能够上升的唯一的途径。
这一年的时间门里,梁母想尽各种办法寻找肾源,可哪有那么多恰好愿意捐献器官又符合领导的肾脏。
眼看着再不换肾,领导可能就要去见阎王了,梁母不得不挺而走险,选择了私底下倒卖器官。
为了以防万一,梁母在一年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她以医疗事故为借口开除了两名医生,并给了他们大量的金钱,让他们在江城给流浪汉或者是无亲无故的打工人做免费的体检,而且只要参加体检就有饭吃,有钱拿。
很多穷人都以为这是一项公益活动,因此很愿意去参加。
却不知道,这一参加,他们体内的器官就早已经不再属于他们了。
在领导肾脏即将彻底衰竭的时候,梁母让那两名医生把这一年里参加过体检的符合条件的流浪汉们绑到了那处废弃的工厂,进行更深一层的检查,然后活体取下器官。
当那位领导知道梁母做下如此沁竹难书的罪行的根本原因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直接气的昏死了过去。
随后尿毒症病发,死在了手术台上。
涉及到省里的高层领导,这件事情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重视,上面专门派了特派员来调查。
拔出萝卜带出泥,曾经和梁父私下有过交易的人全部都被查了出来。
包括柏霖中学的校长和教导主任,二人皆被撤了职,一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一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此后,终身不得再从事教育行业。
一系列的证据被呈上去,梁父梁母的犯罪事实根本无从抵赖,一审法院判决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且没收名下所有的资产。
家里的别墅被查收,享福了一辈子的梁爷爷,梁奶奶被迫从别墅中搬了出来,带着为数不多的家当住进了城中村里。
面对贫苦的生活与脏乱的环境,这对恩爱了一辈子的老夫妻也开始吵架,一次争吵的过程当中,梁奶奶失手将梁爷爷推下了楼梯。
老人家脑袋磕在冰冷的台阶上,一瞬间门鲜血四溢,染红了满是脏污的台阶。
梁奶奶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门被吓得有些六神无主,等她想起来要打120的时候,梁爷爷的尸体都已经冷了。
季青临带着手下的警员调查了这件事,最后确定梁奶奶是失手杀人,被判处了七年的有期徒刑。
梁霄本人并不知道梁父梁母的事,因此他只是在拘留所里呆了半个月以后就被放了出来。
然而,等梁霄再次回到曾经的家的时候,就发现短短半个月,好像整个世界都变了。
父母被抓,爷爷身死,奶奶也蹲了监狱。
这世间门,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不知不觉间门来到省厅门口,看着这座他已经无比向往的建筑,梁霄中中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怨恨。
阴冷的风刮在梁霄的脸上,像鞭子一样抽的脸颊生疼,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只是用那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二楼的一处窗户。
那是属于季青临的办公室。
梁霄双手死死的捏着手心,指甲深深嵌入皮肉当中,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地流落下来。
他咬破牙龈,满嘴都是血,只有疼痛能够提醒他,他依旧活着。
可此时活着的,却早已经不是那个活的肆意的梁霄,而是一具被仇恨填满了的行尸走肉。
他的灵魂早已死去,活着的肉体,也迟早会腐烂成泥。
梁霄像是一个幽灵一样躲藏在省厅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他目光一直盯在大门口,直到看到季青临从里面出来,阴翳的像魔鬼一样的眼睛里终于溢出来了一抹令人心颤的笑。
他提着手里的菜刀,悄无声息的跟在了季青临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