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仍然打起精神,露出标准的营业微笑,朝镜头挥手、做脸颊比心,再鞠躬。
唯一的小插曲是鞠躬时头重脚轻眼冒金星,险些栽下去起不来。
然而高烧状态很难完全掩盖,站姐们都瞧得见他动作有些慢,眼尾和鼻尖还微微发红,何况他还裹着件明显反常的外套。
有惨但不卖,更揪人心。
妈粉瞬间心碎,扬声道:“宝宝生病了吗!多喝水多吃饭快点好起来!”
“宝宝练习别太拼了!你活着就好,妈妈是你的生命粉!”
“最近动不动下雨,宝宝随身带伞!”
……
“宝宝能进a班特别棒!老公等不及要看你初舞台了!”
突然有老公粉乱入,妈粉们:“。”
身后隔了一段距离跟着的几个“保镖”:“。”
颜西因鞠完躬正要往摄影棚走,忽然听见有女生喊道:“宝宝不怕!妈妈们不让任何人欺负你!很快你就知道了!”
颜西因脚步一顿。
他又笑起来,用力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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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课程结束,练习生们的实力差距显露无疑。
以主舞为定位的练习生们对着原速视频就能轻松扒舞,几遍下来便能对着镜子跳得像模像样,还能顺便教一些关系好的同伴。
而力不从心的练习生们从扒舞环节就已经开始落后,要看几遍慢动作示范才明白每个动作要如何做,再花不少时间驯服自己的四肢。
于颜西因而言,舞蹈的底层逻辑都是相通的,拆解开来无非是一些基本动作,也就是所谓的“扒舞”。
赛前准备不是无用功,他有备而来,每个动作都能从过往找到影子,不过是重新排列组合而已。
因此哪怕他病中头昏脑涨,也只影响到了他跳舞的力度,从初次看视频到熟练还原,他只需要一遍,余下的不过是反复加固记忆的问题。
23:50,练习室内仍灯火通明。
颜西因的练习重心在vocal上。
他喉下气团力量不足,需要爆发力的时候喉位会有堵塞之感,制约了声音的宽度。
短板决定木桶盛水的高度,他初舞台时倾斜了这桶,靠长板盛住了更多的水,但不能一直如此,他也不欲一直如此,故而他在演唱上的用心比舞蹈多上许多。
宿舍其余几人去买夜宵。
原本要留两个陪他,但这一整日他们总是催他吃药、吃饭,喝一些味道奇特的补汤,还总轮流来摸他额头。
颜西因不胜其扰,叫他们都走开。
实则他也不想吃夜宵,想了想干脆换了间练习室,又发消息让那几个人不许来打扰他。
本想小睡五分钟,可颜西因闭上眼后毫无睡意——尽管练习强度高到视物都出现了轻微的模糊,演唱与舞蹈甚至不经过大脑,而只靠肌肉记忆重复,可是七十二小时倒计时高高悬在每位练习生头顶,致使任何休息都令人产生负罪感。
叹了口气,颜西因睁开眼,重又拿起歌词,哼唱道:“当我站上舞台中央,请为我的梦想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