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
客厅里传来几声细微的动静。
他回过神,擦掉脸上的冷水,想了想,把毛巾放下了。
客厅里的情形让他略微感到惊讶。
麦冬醒了,并且已经自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眼神朦胧,像是蒙着一层泪雾,眼皮时不时沉重地眨下去,又用力地抬起来。
他坐得有些吃力,看着这边,小声说,“荣哥,你忙完了?”
赵家荣往前走了一步,“你……”
“我怎么睡着了?”麦冬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衣服,“我得回家。”
他下地的时候,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赵家荣想过去扶他,却不知怎的,没能迈动步子。
只能干巴巴地说,“你发烧了,自己知不知道。”
麦冬将手随意地覆在额头上,停了片刻,“哦,没事。”
“茶几上有药——”
“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半。”
麦冬猛地抬起了头,看到钟表的时针确实指在了数字十二和一的中间,他立刻慌了神,“完了,我得赶紧回家。”
“这么晚……”
他那鬓侧都是渗出来的细汗,刘海也打湿了几缕贴在苍白的额头。赵家荣咬了咬牙,却终究不知该如何开口,能将人留下。
“我送你回去。”
“不……”麦冬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似的,手忙脚乱,心神不宁,“不,不用送我。我没事的,可以自己回去。”
“可是你——”
他不知怎的那样急不可耐,说话间已经迅速穿好了鞋子,抓起桌上的手机就要出门,连外套都没拿。赵家荣“哎”了一声,跑着追到门口,然后从玄关衣架上随便扯下一件自己的,快速地裹在他身上。
麦冬半个身子都出了门,又急慌慌地扭过头,说了句,“对不住啊荣哥,今天打扰你了。”
【作者有话说】
咱赵哥他,不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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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早晨是寒冷的,虽然天光变亮了,出被窝的困难程度比起冬天却有增无减,秋裤和棉鞋也还得继续穿着。空气湿度高,玻璃上凝结着水汽,出了门,外面更是一片均匀的细雾,举目四望,不见路途,只能裹紧外套打一个哆嗦,埋头跺脚,缩起脖子往前走。
坐一趟公交,转两趟地铁,从地铁口出来,离公司还有二点五千米。周航拧着脖子找了一圈,发现自己最爱吃的肉夹馍今天没有出摊,于是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卖煎饼的三轮棚子面前扫了下码,“来两套绿豆面的,脆皮儿,加鸡蛋。”
当他骑着共享单车到达那栋老旧的商住两用公寓楼时,太阳已经升的高了,此时街上人多起来,薄雾散去,煎饼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