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白的眼睛死死盯着素纸上的符文,眼珠不敢随意乱转,生怕落到谢鸿雪正握着她的骨节分明的手上。
谢鸿雪在教她描画行阵符箓。
行阵符箓具备简易布阵的能力,只需按照特定的方法激活符箓,便能节省安置材料的过程,迅速布置出各种功能不同的法阵。
正因为功能强大,字符也甚多,极为难画,稍不留神就出差错。
谢鸿雪从没这样亲力亲为教导过任何一个弟子。
他是灵虚宗之主,更是端坐于长明殿之上,留存此界内唯一的仙人,地位尊贵,凡事早已不必亲为,收了弟子也可放手让其他的长老或者嫡传教导。
但是筱白与其他的徒儿不一样。
谢鸿雪的视线擦过了少女的耳垂,他发现少女正在分神。
他淡色薄唇微微抿起,手指握紧了筱白的手。
“你的笔绘没有一点基础,如同稚童。书法这些日子练得如何了?”
谢鸿雪的音色冷沉,还靠得这么近,筱白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假如给筱白预先知道穿书的机会,筱白会先去报两门书法和国画班,认真地学上两年,而不是在这里从零开始经受师尊的折磨。
“素素师姐说,我已经有进步了,只要多练习一个月。”
“半个月。莫要将时间耗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上,你的课业落后,要加紧时间赶上。”
筱白的胃更疼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师徒虐恋题材已经入土了,她还能穿到这本修仙世界里做女主。
狗血的师徒虐恋,又是最尊贵的上仙与被上仙收留的低微孤女。
女主倾心师尊被拒,爱而不得,又被同门嫉恨陷害其与魔勾结,最后还被心爱的师尊重伤经脉废弃修为,逐出了师门。
对这样套路的剧情,筱白已经连吐槽的欲望都没有了。
虽然真正见到过谢鸿雪的脸后,她不得不承认,从文字落到现实,地位万人之上,下界唯一的上仙名至实归。
他的面容精致如玉,五官分明而深邃,经过千锤百炼的玉石,历经岁月依旧温润如初。
那双眼眸总是带着一种深邃的淡漠,让人在沉醉于他,也感受到一种难以跨越的距离。
他就是高岭之花,虽然美丽而优雅,更拥有着无人可及的实力,出剑即成风雨。
筱白被他带回宗门两年,几乎不会抬头看他的脸,她不敢。
她远远地避开谢鸿雪,在长明殿下躲懒,不想再莫名其妙推动剧情。
最近一个月,谢鸿雪不知怎么突然注意起她,要她住到长明殿上来,在眼皮子底下亲身教导。
这对筱白来说是极大的折磨。
有必要积极修炼,筱白也不会逃避,但是她实在不想要谢鸿雪亲自教导。
谢鸿雪握着筱白的手忽然又收紧了力度,筱白的小手被他桎梏在手中,没有一点活动的余地。
“这样画,不要分心。”
他带着筱白的手移动到并排的那张纸上画,只听见一声沉闷的骨骼活动的响声,筱白的脸瞬间变白了,谢鸿雪也露出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