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人直接摆驾到贵妃宫中,全德扶着他颤颤巍巍地走了进去。
佟杳早就在殿里等候已久,穿了一身银丝锦绣百花裙,细细地化好了妆容,额头上点缀着一粒朱砂痣,显得整个人纯真又妖艳。
她赤着脚将老皇帝迎进殿内,系在白皙的脚腕处的金铃铛在她的动作下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在空荡的宫殿中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老皇帝现在心情好了很多,伸出手便要往那铃铛上抓,佟杳一掀衣裙,扭头娇哼一声躲了过去。老皇帝抓空后也没生气,一把抓住了佟杳的衣裙将她揽在了怀里,双臂紧紧地将她搂住,脸埋进佟杳地颈窝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下一秒就被怀里的美人用力推了出去,只见那美人美目微瞪,嫣红的嘴唇轻轻张开:“哼,今天殿上发生的事情臣妾都听说了,陛下既然相信尊贵的太子殿下,不信我们母子俩,那还来臣妾这宫中做什么,看臣妾如何伤心流泪吗?”
她说着主动将白皙的胳膊攀上了老皇帝的肩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眼角微微含泪好不可怜。
老皇帝看她哭了,忙不迭地开口哄道:“朕如何不信任你们母子俩呢,只是晋琊生性调皮,不多磨砺磨砺如何能为以后做好准备啊,至于晏辞毕竟是先皇亲自定下来的太子身份,你以后说话还需谨慎些,免得被有心之人误会。”
说着,伸出手指勾了勾怀里美人的鼻尖,惹得佟杳又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还有啊,陛下干嘛要开国库啊,明明已经给过一回了,不管过程怎么样结局变成现在这样子,不就是他们自己活该吗,干嘛还要再为他们收拾烂摊子啊,专心和臣妾一起玩耍不好吗?”
老皇帝半开玩笑地说道:“天下当然没有免费的午饭,你不必管此事,再管此事朕看你都要愁出来皱纹了。”
佟杳一听立马伸手往自己脸上摸去,听到老皇帝似有似无的保证后这才放下了心,柔若无骨般倒在了老皇帝的怀里,用披散着的青丝偷偷戳着老皇帝的脸庞,细看之下眼里却是淡漠无光。
谢府内,谢晚宜一听丞相下朝后所说之事,便立刻联想到了前世里发生的那件事情,她又在心里细细地推演了一番,确定哪怕太子那边的路行不通也能有后备选择后才唤春芙陪着一起前去太子府。
路上春芙心疼地拿着冰格给自家小姐的额头冰敷,看着那红肿的一片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连带着对那位害得小姐受伤的太子殿下也有了些许不满,肉嘟嘟的小脸气鼓鼓的。
谢晚宜觉得有趣,掐了一把她肉嘟嘟的脸颊,开玩笑逗她开心:“再这样用皱巴巴的小脸看着我,我倒要误以为你对你家小姐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了。”
春芙听见了连忙揉了把自己的小脸,努力展开来一个笑容以示衷心。
谢晚宜微微眯上了眼,在暖和的马车中睡了过去。
到了太子府中,谢晚宜带着春芙到殿内等候,过了一会儿,李晏辞穿着一身朝服走了进来,谢晚宜拉住一旁像是炸了的爆竹一般的春芙,微微向李晏辞行了一礼。
她见他满脸疲惫,脸色也有些苍白,便开口直言道:“殿下,今日朝堂上的事情晚宜已经从家父那里得知,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李晏辞伸手揉了揉额头,眉头微微皱起:“父皇已经命人从国库中取出一部分资产来填补空缺,谢小姐不必为此事担忧。”
谢晚宜见他难受得厉害,示意春芙去倒杯茶水来,把春芙支走后,她话语突然变得格外犀利:“殿下,陛下此次如此干脆利落地同意从国库中取出银两来,您就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吗?”
李晏辞眼神忽然变了,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语气里带着分威胁:“谢小姐慎言,父皇已经做到了这等地步,于情于理都不该受到如此揣测,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谢小姐就没有想过会是什么后果吗。”
谢晚宜后退一步,眼神里带着丝坚定,她看着李晏辞那双好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若得殿下庇佑,愿以身为殿下开路,只求殿下保全谢家。”
李晏辞摆了摆手,眸色淡淡:“吓唬你的,谢小姐别当真啊。你说父皇答应此事不太对劲,可否仔细为本宫讲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