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今日眸子晶晶亮亮,仿佛盛着星辰,笑容发甜,声音也甜。
他想用心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拒绝那双眼睛。
裴若垂眸,无声笑了笑:“悉听尊便。”
宫门外一干人等看傻了眼。
紫衣青年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乃是当朝最年轻的中书令,无人不识。
多少夫人小姐看了那张俊美惊艳的脸都要抖一抖,只因这人一个眼神,一句吩咐,便能决定自家老爷的去留任调。
可这镇南王世子竟敢当众赠礼,举止亲昵,叫中书令露出了罕见的温柔神色。
有夫人悄悄出声:“镇南王世子不晓得中书令厉害?”
老爷面色凝重,摇头叹气:“……初生牛犊矣。”
不仅不怕虎,还狗胆包天。
追求太子无果,居然转而追求起了中书令,不知下场该如何难看。
元澈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挥手让人牵走白马,亲亲热热地拉着裴若,一起坐上了去翠金坊的马车。
裴若偏头,声音含着蜜糖似的:“怎的想到送芍药?之前送给别人也是么?”
覆着薄茧的修长手指轻轻抚过娇柔花苞,带起一丝颤动,花瓣温顺伏在他的指腹下,被压出一道淡淡的痕迹。
元澈敏锐地察觉到他话里的陷阱:“我可没给别人送过花!”
“如此,是某谬言了。”裴若勾起唇角,继而问:“不是花,那是什么?”
小世子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不要要翻旧账啦裴兄,以后都只送你好不好?”
他故意用肩膀撞了撞裴若,咧嘴道:“今儿在坊市看见花农在卖这些花,觉得很衬你就买了。听说它是花中之相呢,喜欢吗?”
“花中之相?”裴若意味深长地笑笑,未说喜好与否,只道:“甚好。”
少年瞧着他的笑容,自己也开心,嘿嘿傻乐了几声:“裴兄,你昨晚……当真答应了啊?”
裴若缓缓瞥他一眼:“某答应何事?”
“就是……”元澈有些不好意思,又开始说不出口,眸光闪烁道:“就是昨晚说的那些,什么心思,其他人的……”
裴若扬眉,明知故问道:“哪些?某怎么记不得?”
少年有些急了:“你同意了的,我的心思!”
“殿下坐正。”裴若笑了,似怕把他逗得急眼,安抚道:“是,某答应了,如此可安心?”
元澈不依不饶:“你写保证书。”
裴若闻言摊了摊手:“某两手空空,如何能保证?”
元澈将包花的洒金宣纸抽出一张,随后从怀里摸出支笔,殷勤道:“用这个写!”
裴若似笑非笑接过了笔,看着他道:“原来殿下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