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砚略微羞愧地笑了笑:“是我考虑不周全了,想着师尊设下的阵法必定是不会让任何东西进来的,又恰逢在屋外听见铃铛声,和那怨鬼身上的铃铛声音各位相像,便出去看了眼。”
“然后瞧见师妹被打晕,就追出去,就一直追到了这,没想到遇到了师尊”
他顿了顿,又作无辜:“师妹如何,可还好?”
季宿白像是未听见他的话,瞧着那双眉眼看了半天,抬手要张嘴回答的时候,嘴里是另一个问题。
“眼睛惧光?现在夜了,摘了。”
说着,手指搭在宁归砚太阳穴边缘的纱上,摩挲着令人头皮发麻。
没等宁归砚自己从疑惑中脱离出来动手,季宿白就将那黑纱拉下,露出宁归砚那双清澈的,在火光中明晰的眼睛。
季宿白怔了怔,仅仅数秒就移开目光,将手中的眼纱递还回去。
宁归砚接过,对方便将他手上的火折子拿上,他低头时,季宿白说了句不清不楚的话语。
“眼睛倒是好看,可得好好护着。”
这莫名其妙的关心让宁归砚一怔,他匆匆将眼纱换了一条系上,迎着前方的光随着季宿白进了那洞口。
洞内的味道很重,膻味多,骚味也多,一进去两人都难忍地捂住了口鼻,手中的火折子也迅速被季宿白熄灭,随后捏起符篆,光点在四周爆开,瞬间将这偌大的洞穴给照亮。
里面不少的羊和婴儿,还有几个被束缚住手脚甚至连嘴都被塞住的人,他们身上的衣服各样,部分是来自其他外宗的子弟。
这些人中,被暂定为失踪的那几位正在其中,见到了宁归砚便瞪大眼睛挣扎着,嘴里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
宁归砚立刻前去将几人嘴里塞的布块拿出来,给他们解开身上设下咒法的绳子。
好在绳子上的咒法也不难解开,他随身带着的那几本书里有口诀,心里默念再跟着季宿白有样学样也能混过去。
洞内十几个人,解开束缚后纷纷向宁归砚两人道谢,随后同两人一齐看向旁侧开始啼哭的孩子,一共十八名,正是城内官府告示上寻的那十八名婴孩。
洞内被困几人为首的开口,穿的是天一山内门子弟的衣服。
“大师兄,这洞内囚了个怨鬼,但怨气不算深,捉了这十几名婴孩来,却不伤性命,反而”
他眼神一转,将视线飘向那些被绳子系在一根深陷岩石中的木桩的羊。
都是哺乳期的母羊,身下还放着几个破破烂烂的木碗,做的不精细,像是随地找了快木头磨的,有些则是不知道从哪儿捡的,里面还有饭粒和糊在碗上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