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月华脚下步伐向左一侧身,壤驷胤的手擦着他的面纱而过,要揭他真实面目。
紧接着,钟离月华反手一挥剑,剑身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寒光,直刺壤驷胤的肋下。壤驷胤反应极快,身子向后一跃,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向后倒飞出去。
但他尚未落地,钟离月华又是一个箭步向前,剑如灵蛇出洞,在空中挽出几个剑花。
壤驷胤没动用灵力,借力再次冲向钟离月华。
钟离月华脚步一错,身体以一种奇异的角度旋转,避开了壤驷胤这凌厉的攻击,同时手中的剑横着扫向壤驷胤的腰部。
壤驷胤双手下探,想要抓住剑身,却被钟离月华巧妙地变换剑招,剑尖向上挑起,直逼壤驷胤的下巴。
壤驷胤身子向后仰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剑。
钟离月华乘势欺身而上,剑如雨点般朝着壤驷胤刺去。
壤驷胤左躲右闪,在剑影中穿梭。
突然,钟离月华一个虚招,剑看似刺向壤驷胤的胸口,实则中途变向,用剑压在壤驷胤的脖颈上。
壤驷胤无奈,伸手投降。然而,下一刻,他像是突然发了疯一般,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摘钟离月华的面纱。
钟离月华瞪大眼睛,显然没有料到壤驷胤会有如此举动。
随着壤驷胤的手落下,面纱缓缓落地,就在他偏头要转过来那一刻,钟离月华的身影却消失了。
院子里只剩下不远处那只炸毛小狐狸,还有那一层静静躺在地上的白纱,壤驷胤站在原地,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壤驷胤回头看向那呆若木鸡的小狐狸,眼神凌厉。
“你刚才唤他什么?”
钟离月华从那四方池里破水而出,宛如溺水之人终于挣脱死亡的怀抱,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他的胸腔剧烈起伏,此时的他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那雪白的皮肉,浑身上下湿透的模样好似一只被雨打湿的白鸽,楚楚可怜却又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白发散乱地披在肩头,几缕发丝黏在脸颊上,水珠顺着发梢和脸颊滑落,滴落在满是血水的池子里。
那池子中的水蔓延开来,是血阵。
血水如同有生命一般,在池水中缓缓流动、汇聚,勾勒出复杂而又神秘的纹路。
浓重的血腥气息弥漫在四周,幽暗中,古老而繁复的法阵在地上闪烁着诡异光芒,中央是一泓浓稠鲜血汇聚成的漩涡,那鲜艳刺目的红色似有生命般缓缓旋转、翻涌。
钟离月华身姿挺拔却孤冷,立在这漩涡中心,衣袂在无形的力量波动中轻轻拂动。
以血祭祀,召唤所求之人,这是禁术。
而蹲在池边看着他的壤驷胤,墨发漆黑如夜,肆意地散落着。
他赤裸着上身,似笑非笑地看着钟离月华,那笑容里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情绪,有戏谑,有冷漠,更有一种让人胆寒的疯狂。
下一刻,他猛地下池子,将钟离月华狠狠抵在了池边,手指如同铁钳一般,用力地捏着钟离月华的下巴,让他被迫仰头,那股力量仿佛要将钟离月华捏碎。
钟离月华下意识地握住壤驷胤的手,就在这一瞬间,某些曾经崩溃的记忆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疯狂反扑。
钟离月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儿子还在镜中。”
“我管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