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白天并没有说到他身在东京的那位无神论者朋友是谁。
可是他并没有。
别说试图用摩斯密码与我交流,他连叫都没叫,只是乖巧地跟在我旁边,一直到我带他在警视厅门口下了车。
他能沉得住气,我可不能,所以等下了车,找个地方蹲下来,我就打开了手机的摩斯密码翻译器,对着他问:“你不好奇我带你来警视厅见谁吗?”
不装了,我就是在试探。
【当然好奇,不过英子应该是去查过了吧?】萩原研二拍着手机屏幕说,【只是这个时间,能等到吗?】
“能啊,我托人问了,今天你朋友值班。”我也点了点手机,没再继续问下去。
比如问他怎么确定我会查的,他以为我会怎么查,再比如……
算了,重点是今天是松田阵平值夜班的日子,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那位物理学同事,他和他姐姐都是黑衣组织的成员,只是方向不同。
他明面上的身份是勤工俭学的东都大学物理学专业大学生。
而他姐姐明面上的身份则是……东京警视厅交通部交通执行课的警察。
尽管不是□□处理班的人,但是打听一下隔壁科室的值班表也并不难,尤其是在松田阵平本人长得帅能力又强,人气颇旺的情况下。
我托物理学同事帮我问,当然也不可能直接说我要带着我的狗去见他的好朋友,我只是说我想要见这位警察一面……诶,这该不会就是他在我临走前说那种话的原因吧?
以己度人,绝对是以己度人……呃,或者是以我往日口花花的人设度人,以为我看上松田阵平了,想要认识他?
我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也不知道落在萩原研二眼里,他自己脑补了什么,唤回我心神的是手机里传来的机械式的语音。
【这样啊,那我们要在这里等他下班吗?】萩原研二还是那么贴心,【值夜班是要等到第二天交班的,英子你身体会受不了。】
呃,我倒没有那么易碎,猫猫也不是没陪我通宵过。
不过被这么关系,我还是很受用的,至少隐隐担心猫猫会见了好友不要我的小憋屈消失了那么一丢丢。
“所以我说我有办法啊。”我笑起来,眼瞳里映出路灯的光芒,我半蹲在猫猫面前,伸手揉着他的脑袋,跟往常对着猫猫撒娇一样,放软了声音说,“再等等。”
等等……呃,我的另一个人脉?
44。
我们等到了松田阵平出现。
深夜也亮着灯的东京警视厅大楼的大门被推开,出门的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单手插兜抓弄着头上的黑色卷发,走出来的样子一派潇洒。
好帅好有型,我忍不住小声对着猫猫说:“你朋友真帅!”
猫猫:“……汪。”
这什么意思?怎么还有点时差了?
不管了,出声就是同意了,而且在萩原研二心里,松田阵平肯定是帅的啊!
懂了,他应该是愣神了,因为见到了很久没见的,以为可能再也没机会见的朋友?
似有所察,我没再星星眼地对着松田阵平感叹帅哥,而是低头看向了我腿边的黑色杜宾犬。
小狗的尾巴落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也和尾巴一样一动不动,棕黑色的杏核眼同样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远处走过来的西装男人。
也不是一动不动,他的眼睛在闪着水光。
我咬了咬唇,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什么也没说,只是又揉了一下他的头,想要走出去,去叫住松田阵平。
我和萩原研二其实是站在角落里的,因为我出于“犯罪分子(?)”的身份,是真的有点心虚,总感觉警视厅的存在过于金光闪闪,靠近就可能被抓起来。去年想要给他们提醒的时候,我也是蹲在角落里,不敢出现的。
这是我千方百计选择的好地方,距离不远不近,能够把警视厅大楼门口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又不用担心大楼出来的人能够发现我。
能找到这种好地方,也算是黑衣组织给我训练的结果了。是的,我总会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学得很好,而组织真的想让我学会的,比如射击比如突袭比如急救……学不会一点儿。
又开始乱走神,没想到乱走神的结果是——
不等我走出去,也不等我和我在脑海里设想了很多次的主动喊住松田阵平的演练,反而是松田阵平直接出现在了我面前。
“看了很久了?”松田阵平靛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是要盯到我的灵魂深处,“你想认识我,还是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