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了搓手臂,打量着房里的情况。
第一时间黎厘没有注意到房里有人。
等他视线逐渐适应房内昏暗光线,他才找到临靠着落地窗边沙发上的人影。
落地窗的窗帘上拉上的,阳光太强烈终究还是穿透了些许光线,在逐渐适应昏暗光线后,房里还是能视物。
再看向沙发上那人时,黎厘内心那点不对劲再次放大。
怎么都看不出那人是个硬汉,明明很瘦很单薄,他都比那人看起来壮。
方林则,你是不是没把情况给摸清?还是你对硬汉有什么误解?
果然,他该带方林则去健身房补补课,让他看看真正的硬汉是怎样规格的。
他朝房里迈步,房里地板铺了地毯,脚步声被削弱,房里更加安静了。
只是他才刚靠近,沙发上一动不动犹如雕像的年轻人动了,转头朝黎厘这个方向看来。
昏暗光线下,那一眼凛若冰霜,令人胆寒。
黎厘内心一惧,下意识想要退出去,又想到十万月薪,他硬着头皮停下跟那人对视。
正面看着那张脸,瘦弱的直观感更强,那张脸消瘦的厉害,看起来脸颊似乎有点凹陷,充满病态,阴郁压抑在这个昏暗房间里让人窒息,呼吸都不敢太放肆,在不是很明亮的光线下,黎厘并不能完全看清那张脸以及脸上的神态,却还是因为对方眼里的戾气而感到害怕。
对方看着他,双唇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奈何他面对的是个什么也听不见的黎厘,不管他说多少黎厘也听不见。
“出去!”
原尚阴沉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可对方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朝他走来。
门口的管家也没有要进来阻止的意思。
他眉头蹙得更紧,目光沉沉落在门口的管家身上:“白千俞,你不想干了?我说了让他出去。”
白管家站在门口恭敬道:“抱歉,二少爷,医生说了你不能再这么下去,老爷和夫人也让我一定要盯着你。”
“他是新来的保姆,能保证绝对安静,很符合您的要求。”白管家沉着冷静道。
原尚目光重新落在身形清瘦,努力装作镇定的年轻人身上,再一次道:“滚。”
白管家静静看着没有半点停顿的黎厘,内心对这个新来的年轻人升起些许佩服。
虽说听不见,但眼睛是好的,绝对能看得出少爷生气了,这人不但没有退缩,还继续往前。
这不仅是听不见,还有装傻充愣的成分在里面。
倒是有点胆色。
眼下也确实需要这样的人来少爷身边伺候,那些只需少爷一个眼神就吓得不敢进来,根本没办法长期照顾少爷。
白管家默默看着,等着看黎厘接下来的行为。
黎厘往前又走了几步,忽然脚下一顿,感觉到脚底板似乎猜到什么,他低头看去,借着微弱的光看清脚底板下踩着一个日历台,应该是谁扔过来的。
这个谁不言而喻了。
想到刚刚进来时,有个佣人来找白管家,说有人想把原先生推出去晒太阳,被原先生赶了出来,或许着日历台就是那个时候丢过来赶人的。
黎厘弯腰把日历台捡起拿在手里,抬头时就看见原尚手伸向身边的小圆桌摸去,小圆桌上还摆了个花瓶和几本书。
几乎瞬间黎厘就知道对方这是要做什么,脑子里还没想到要怎么做,两条腿就先快走几步,很快就来到原尚面前,一边把手里的日历台放在桌上,一边又先一步抱起花瓶往角落摆去。
原尚手摸了个空,看向黎厘的目光更加阴冷。
他不甘心又去摸其他东西,黎厘却像是预判了他的行动,直接把那个小圆桌搬起来往边上挪了挪,拉开原尚和小圆桌都距离。
看了全程的白管家:……
原尚周身寒意更强,他冷冷盯着眼前的黎厘,几乎是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