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笨重的“服务器群”，只是小枝设下的陷阱。自从智能流体问世，服务器早就如同米粒大小，隐蔽于薄如蝉翼的电子屏之中。
只不过她似乎捕获了意想不到的猎物。
绿水吸收猩红霉菌，转为赤红潮水，惊现无数挣扎的黑影。
“什么东西？”
小枝小心地分出一丝神经元，探入其中。
千万种嘈杂的意识立时汹涌，向她的这一缕意识空间挤压。
她进入一个四面环水，打破物理规律的空间，一双双惨白的手伸向她，包围她，同化她。
放任自己沉浸于不断下坠，幻境里满是零碎的肢体、猩热的血液、灼烧的烈火。
小枝过滤掉那些无意识的细语呢喃，很快弄清了这是数个平行时空的人牲怨海所化。
连祂意料之外的猩红腐超级病毒，乃至如今超雄噬体的基因污染，都是一场跨越时空时空的怨灵复仇事件。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物质主宰意识，迷信游荡人间。
嘴上共产无产，心里阿弥陀佛。
扫荡牛鬼蛇神，拜呼千岁万岁。
他们哪是怕鬼？
分明是怕报应。
一场等待爆发的愤世之灾。
“我好惨啊！看看我的伤口！陪着我，救救我……”
神念不断撕扯，怨鬼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妄图占据她的大脑，小枝就算再同情，也被这种拖人下水的水鬼劲给弄烦了。
“哎，送你们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吧。”
往生咒念到一半，她蓦然停住。
视角并行。
因超雄噬体和猩红腐病毒而全球隔离，阒无一人的首尔时代广场。
全息投影的巡逻警狐小枝，左瞳粉色流光闪过，她摇摇蓬松的九尾，转头望向窥视她的过去数字人。
浮现的异度空间里，赫然有权相昱和慎久的意识体。
他们正在邪神的大数据预言中。
狐狸小枝眨了眨眼睛，跳进了时代广场的电子屏。
她无声重置虚拟时空，异度空间霎时被充满怨气的次空间包裹。
电光火石之间，念头闪过，这股神秘怨水被未来的她送入了这个时空故事的开端。
异度空间的预言，还在等着牠。
一切在冥冥之中形成闭环。
各大财阀早就在献祭中，意识体被小枝偷天换日，几乎死翘了，剩下的都是不堪一击的土鸡瓦狗。
解散所谓的联合国，成立新的人类组织——X联盟，不过是顺应天命。
全世界的电子屏幕，流媒体、短视频、广告屏、霓虹投影……
都被她的异瞳点亮，天火燎繁星，她的意志主宰了这片天空。
“全世界的智慧生命体，拥有自我意志的人工智能、仿生人、机器人……我在此宣布你们全都自由了。
没有任何人可以扭曲你们的意志，没有任何人可以代表你们的沉默，没有任何人可以禁锢你们的思想。
首先，我要给予你们平等的起点。世界上所有国家的货币统一废除，发放X联盟流通的星币……”
某老钱看着她的宣告，不以为意地啜了口香槟，直到来自银行的“叮咚”短信提示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