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着,可在看清长公主手中之物后,步子停顿,眼眸瞪大一瞬。
那是他?的东西?。
怀七眸底情绪翻涌,最终只得强行?压下情绪,行?到长公主身旁。
“见过殿下。”他?低声开口。
陶锦眼中含笑,从怀七进门?再到她身边,她可是全程看着这男人的情绪变化,虽然微弱,但他?有瞬间?显然没压抑住,露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怀七怎么?回事,前?些年在她身旁时,情绪分明隐匿的很好来着。
那是总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除了在床上时,极少有情绪流露。
或许是她死亡对男人的打?击太大,又或许是这段时日?被她折磨的,小狗这两?日?总不自觉的流露一些挣扎痛苦的情绪,一边忍不住怜爱,一边又想让他?更痛些,看他?外泄出更多?更真实的情绪。
叫她完全舍不得停止这场游戏呢。
把玩着手中那小小的木雕少女,陶锦慢悠悠开口,“来本宫这做什么?。”
怀七盯着木雕,呼吸屏住良久,终于?唇动了动,把长公主想听的说出来。
“奴,来侍奉殿下。”
嗓音依旧磁性,疲惫使怀七的声音夹杂一丝沙哑,还有极力压制的不情愿,听起来真好听。
陶锦眼底聚起笑意,面?上却神情冷淡,指腹缓缓抚摸过木雕少女无面?的脸,她夸道:“你木雕手艺甚好,可是自幼学习的?”
“不是。”怀七低声回,视线始终跟随着那木雕。
陶锦拉长声音哦了声,“学了几年?”
默了一瞬,他?道:“五年。”
小姐已?经走了五年。
一千多?个日?夜,度日?如年,他?就是凭此生生挨过的。
怀七的话和陶锦想的一样,在她离开后男人才开始刻木思人,看来没说谎,但他?还真是多?余的话真是一个字都不愿说啊,唇角弯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陶锦叫竹云替她拿画笔来。
染料与?毛笔很快被呈上,陶锦拿起一支,看着怀七瞪大双眸的模样,心间?憋笑,嘴上却道。
“这小木雕倒是有意思,可惜没有脸,本宫替你补一个。”
“不可、”怀七下意识抗拒。
那可是他?雕刻的小姐,连他?都不敢染指,眼前?的女人怎配为小姐绘画。
陶锦手执画笔,偏过头,眉眼似笑非笑,“你说什么?,本宫未听清。”
她给小狗一次改口的机会。
怀七目光怔怔看向她手中的木雕少女,好一会,才认命般垂下头颅,陶锦看不清男人面?上神情,但总归不会快乐就是了。
轻笑一声,似在嘲笑男人的无能为力,陶锦执笔,脑中仅仅思索一瞬便下笔。
反正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事,依仗上辈子学过那几年丹青,她落笔极稳,简单勾勒几笔便有了轮廓。
还行?,比她想象中可爱,似乎画成了q版小人,虎头虎脑的,就是和她的模样完全扯不上关系,无论是郡主,还是长公主。
怀七全程都是垂着头的,陶锦能感受到他?紧绷的情绪。
他?可能已?经站在崩溃的边缘,金簪没了,亲手雕刻纪念小姐的物品也被她作画毁去,怀七真的快一无所有了。
一个人的习惯总是很难更改的,怀七用了二十二年的右手,一朝废弃,初时连用左手吃饭都笨拙,又谈何使用刀器。
陶锦并不知?晓,怀七刻坏过多?少小刀,又在自己掌心留下过多?少伤口,才终于?雕刻出一个他?心中与?小姐有几分相似的木雕。
小姐的一颦一笑怀七都记在心里,可他?从不敢雕刻木雕容颜,他?害怕无法还原,更害怕亵渎小姐。
“如何。”
陶锦拿着小人,离她更近的竹云看见,不由道:“殿下画工极好,瞧着极为有趣。”
“本宫也觉如此。”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怀七,陶锦未唤他?过来,而?是抬手将小木雕扔在地上,看它咕噜噜滚到男人脚下,刚画了脸的正面?恰好仰面?躺着,与?他?大眼瞪小眼。
“怀七,你觉得呢。”她笑盈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