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谋杀他的目的是什么呢?”云居久理手里围着一支笔,在桌子上一边做着笔记,一边提出疑问。“从案发现场的行动轨迹来看,你进行的这场谋杀过程应该是蓄谋已久的。不管是你提前准备好了吸入式麻醉,还是把受害者拖入手推车内运到天台。”
“杀他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报仇。”心鬼侑回答的也非常干脆,这些也都是提前沟通好的内容。“因为这些该死的检察官导致我的家庭支离破碎,看到这些人过得那么好我心里不爽,就是这样。”
检察厅派人来询问的时候,心鬼侑也是这样回复的。
由心鬼侑这个案子,牵引出曾经鬼心组和检察厅之间的关系,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云居久理知道有人在监听自己现在和心鬼侑的对话,所以沟通的这些内容也只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她最想知道的,检察厅那边其实也是想要杀长河下生的。
再来的时候,云居久理心里还抱有一丝期许。
或许杀害长河下生的人不是心鬼侑,有可能是检察厅故意做了什么手脚把杀人罪名安插到了心鬼侑的头上。
如果心鬼侑赶到的时候,检察厅还没有动手也没有关系。她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再把检察厅拉进这个浑水里面。
但所有的事情发展都和预想当中的不一样。
检察厅的人没有动手,完全把自己摘了出去。
那么既然如此,至少心鬼侑可以知道一些什么线索,不管是什么都很重要。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睡着了。我用吸入式麻醉七氟醚捂住他的口鼻,让他不至于在我行动过程中行来,再然后就是警察们说的那样了。我把他塞进清扫工具的手推车里,然后拿走了他的手机,用我带过去的笔记本电脑解开了他的手机想要查看他最近的信息记录,但是发现他手机里面干净的像是从来没有使用过似得,唯一的通讯记录就是打给英国的妻子。我在他病房里面翻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到什么个人物品,只有最简单的衣服。”
“你能保证自己找到他的时候,他真的睡着了吗?你有没有确定过他是否还有生命体征?”云居久理蹙眉。
“应该是睡着了,我还听到他哼哼唧唧的。我用七氟醚捂住他之后没多久,他才没有了动静。如果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的话,是不会发出声音吧。”
稍微燃起来的一点点期许又消散了。
云居久理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疼,然后听到心鬼侑又说道:“哦,对了。听说那家伙和自己的妻子离婚了,但不像啊。”
“什么?”心鬼侑放下了揉太阳穴的手。“我黑入了他的银行卡流水记录,看到他自己名下账户里面的所有积蓄空空如也。但是在这两天之内,他给一个英国的账号汇入了三千多万円。”
“真的吗?你确定吗?”云居久理有些诧异和惊喜。
这说明什么呢?
一个日本公务员,检察厅高官。
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一分钱,但是却把所有资金都汇给离婚了的妻子?
探视的时间到了,云居久理收起了手里的笔记本,对心鬼侑说:“这个信息很重要,我会去联系长河下生的妻子做了解的。”
心鬼侑说的这一点,很快松田阵平也给予了肯定的答复:“是的,我们也查了他的所有银行卡余额,全部为零。”
“这太奇怪了。”云居久理说。“就算说是要给自己孩子汇的抚养费,也不至于把自己所有钱都汇走吧?仿佛好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似得……”
松田阵平点点头:“不仅如此,我们还去查看了长河下生这些年都出过记录。发现他基本上每个月都会飞一趟英国,在翻阅了他妻子的ins时我们发现,这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是很不错的,虽然聚少离多而且在日本这边已经定义为离异,可是他们每个月都会一起出行。并且他们的女儿,应该是不知道他们已经离婚这件事的。”
云居久理现在情绪非常紧绷,她卯足了劲想要给心鬼侑找点出路,不管是什么信息在她的耳中都会扩大化,然后让她思考有没有可能做点什么文章。
见她这个样子,松田阵平又开启了玩笑:“你现在越来越像律师了。”
“为达目的不惜一切手段的那种吗?”云居久理扁扁嘴,“现在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时候,还有什么线索?请一并告诉我,之后我要开始着手准备庭审了。”
“当然有。”松田阵平点点头。
云居久理把头转向他:“是什么?”
“吃完饭再告诉你。”松田阵平拉着她的手腕往外面走。“你已经三天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作为给你提供情报的代价,我需要你陪我吃顿饭。”
“现在不是想着吃饭的时候吧?”
“如果你错失了这个信息,你会抱憾终身的。”
松田阵平很少说这么笃定的话,云居久理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拽上车,然后开往最近的用餐地点。
“到底是什么?”云居久理急不可耐。
“在回答你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正常成年男人的心脏大小和重量是多少吗?”
云居久理点头:“280-340克之间,应该和成年男人的拳头差不多大,怎么了?”
松田阵平伸出自己的手,在云居久理的面前晃了一下,然后又用另一只手比划了个一半的位置:“解剖长河下生遗体的时候,我们发现他的心脏只有这么大,正常男性心脏的一半。和未成年的男童,大小一致。”
“……”云居久理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