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速水检察官前两次都输给了你吗?”栗山绿想要笑但是又笑不出来,开始为云居久理犯愁。“可是这次和前两次的状况都不一样啊。”
“不是因为这个。”云居久理摇摇头,她回头对着栗山绿笑笑。“你猜知道为什么检察厅那边突然要让速水悠実接手这个案子吗?是因为他有一个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跨国的沟壑,那就是来自他的爷爷所塑造的‘童话世界’。”
栗山绿听得似懂非懂,但看云居久理这幅胸有成竹的样子也跟着放心了许多。
两个人朝着这条路的尽头而行,人影缓慢而又清晰的被灯光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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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水悠実其实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在自己即将前往地方检察厅的时候又被留任,甚至还被交付给了重要的一场庭审案。
死者是长河下生,他的非直系领导。
是检察厅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是喜多总长身边的亲信。
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也知道一些和爷爷……
一想到去世的长辈,速水悠実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不舒服,喝了三杯冰美式才把那种堵塞的感觉压了下去。
因为之前和喜多结一郎争吵再加上输了梅泽一见的案子,他这个曾经被喜多结一郎大力培养的新人在长官们的面前完全失宠了。连带着之前巴结自己的检察官们也立刻见风使舵的开始对他不冷不热,甚至还有一些会在他的耳边说一些风凉话……比如曾经梅泽一见带着一堆证据跑到内阁会议室里,检举了一堆检察厅高官的名单里,就有他爷爷诸如此类的话。
这件事在多年前闹得沸沸扬扬,但是被检察厅压了下去,虽然有些人也想就这件事八卦几句,可是也迫于领导层的压力不敢在明面上直接摊开来说。
而现在因为公安牵扯进了这件事,再加上长河下生和黑社会的人员会谈照片被暴露出来,造成的印象过于严重,检察厅最顶层早就焦头烂额得开了好几次会议。
有人对喜多结一郎安排速水悠実接收心鬼侑的庭审有些不解,好几次向喜多结一郎提议:“总长大人,我们还是换人吧。那家伙是个不识好歹的小牛犊,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而且之前和对方律师也打过好几次交道,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另一个人也跟着说:“是啊,他上次还因为梅泽的案子和您出言不逊,并不是一个可以掌控的人。”
喜多结一郎笑笑,支撑着拐杖站起来,缓慢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刺目的阳光折射在鳞节次比的高楼大厦之上跳跃地样子,深吸一口气然后缓慢吐出。
他身后那些人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而喜多结一郎自己却不慌不忙的捏着雪茄在窗边吞云吐雾。
后面的人说了一堆,喜多结一郎都像是没听到一样,而是自顾自地沉浸在欣赏外面风景之中。
直到有人说了一句“如果被他发现了我们之前和霍尔夫医院的那些事”,喜多结一郎才点了点雪茄的烟灰,笑道:“是啊,他会发现的。”
后面七八个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不解得神情。
喜多结一郎背对着阳光,五官陷入背影之中,显得他笑意更加阴沉:“而且他也会发现,五年前梅泽当初所说的他爷爷做过的事情都是真的,到时候这个可爱的小子会怎么样呢?他最尊敬的、崇拜的、认为清白至极、一生为国民服务的老检察长居然是个逼死过人、把无辜的精神病患者们当成小白鼠的筹划者之一,他会怎么样呢?”
原本那些不解的神情忽然变得豁然开朗,似乎明白了喜多结一郎这句话的意义。
但是也有人还是不太放心的又问了一句:“但是总长先生,速水检察官如果依旧固执己见怎么办呢?”
“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啊——”喜多结一郎呵呵一笑。“都有自己追求的东西,有的人追求的是美女、有的人追求的是金钱、有的人追求的是权力。而速水他追求的,是一种精神世界,单纯的可爱。但是这件事之后,他就会从他爷爷给他塑造的‘童话世界’里彻底走出来,进入真正的‘现实世界’,到时候他就会像他爷爷那样,成为我最得力的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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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鬼侑庭审现场。
经过检察厅的要求,本次庭审被定为公开审理。
虽然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检察厅要做出这样的行为,可谁也没想到的是,作为检察厅最大指挥者的喜多结一郎总长出现在了荧幕前。
他对所有人说。
“或许在这一个月以来,很多人对我们检察厅有着多多少少的误解,这一次的死者又是我们检察厅最珍贵的生活部部长。歹徒杀害的过程应该让大家知晓,我们失去了怎样的一位朋友、伙伴、家人……”
云居久理看着手机里的直播,嘴角下耷了一个讥讽得笑容。
庭审现场邀请了三名媒体记者人进行旁听并进行对外实时庭审直播。
坐在被告辩护椅上的时候,云居久理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胸口的金色天平葵花章。
略微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佩戴此章,坐在被告辩护椅上的感觉。
旁听席上坐着的记者,将他们手里的摄像头对准了云居久理。
四面八方都是人,但云居久理却有一种人在高巅之上极其孤独的情绪。
直到身后和对面的鎏金色大门敞开,身着西装的检察官们和法警依次进入。
心鬼侑戴着手铐,在云居久理的身边入座。
云居久理侧首询问道:“还好吗?”
心鬼侑耸耸肩:“除了睡的不好之外,没有什么不好的,我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