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律师为罪犯辩护,那么就要和警方以及检察厅调查结果产生对峙阶段。
其实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云居久理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手里的书籍:“我的老师虽然号称零败绩,但她就辩护过三起公诉案件。公诉案件只要起诉了,基本都会被判刑。这可能也源自于检察厅那些大人物们某种‘绝对不允许警察厅的威信受到损害’的尊严吧。
根据数据调查,在警察厅成立以来所经手的一亿多公诉案件里,律师帮助被起诉嫌疑人辩护成功证明其无辜、当庭释放的案件只有500起、帮助减刑的只有4500起,这个数据和一亿多被起诉的公诉案件相比,简直是大海捞针。
我没觉得我有那么幸运,能够成为5000起和检察厅对峙获胜的律师。”
松田阵平嗟默。
他知道云居久理能够清晰地说出公诉案件微乎其微的胜率可能,就考虑过这件事。
是这样的。
检察厅嘛。
毕竟是打一个喷嚏就能让监狱抖三抖的地方。
云居久理声音温吞,像是潺潺流水:“检察官,能够使无罪之人变得有罪的检察官。”
从千田三郎十年前的伤人案就能看得出来。
明明一审的时候千田三郎宁死不认罪的强硬态度,在二审开庭前就莫名其妙决定放弃上诉。
云居久理想,当时负责的检察官肯定出了很多“力”吧。
他们两个人彼此沉默了片刻。
松田阵平声音轻轻:“你看过公诉的案子吗?”
“嗯。”她之前在律所没事儿的时候就会去搜一些被po在网上的直播录像。
老实说。
有些接公诉的律师八成也在摆烂吧。
明知道案子赢不了,就是单纯走个过场而已。
当然,也有在认真帮无罪之人辩护的律师,只是可能在和检察官对峙的时候,从一开始掌握的信息来看就处于下风。
松田阵平目光放空,看向了窗外。
“我的爸爸,就是3000起公诉胜诉的案件之一。”
云居久理知道,他之前说过了。
“那位帮我父亲辩护的律师告诉我,让我未来成为一名警察。在冤案萌芽迸发的前期,就遏制在搜证环节。”他微微靠后,倚靠着椅背看向窗外的天空。
另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了一只白色羽毛的鸟类。
但是这个季节不应该是有鸟的。
可能是心里那只向往和平的白鸽,掠窗而过。
他说:“但是有的家伙好像完全不把警察搜证出来的结果当一回事,肆意地把法律变成手里玩弄权柄的利刃。这可不是我当初成为警察的目标。”
云居久理笑道:“是啊,你的目标是把警视总监打一顿。”
“切。”松田阵平知道她在跟自己开玩笑,目光回收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了些许认真。“你知道梅泽一见在当拳击手之前,从事着什么样的工作吗?”
“嗯?”云居久理抬起了头。“你不是说这是警方机密不告诉我的吗?怎么现在又要告诉我了?出尔反尔可不是好警察的标准哦。”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表情凝重:“他之前,也是搜查一课的刑警。”
“……”云居久理手指微顿,翻书的动作停滞。
她抬头,确定一遍:“也是……刑警?”
松田阵平点头:“嗯,应该说是我和伊达班长得老前辈了。不过我没见过他,只是听说过他的一些行为而已。”
“他很有名吗?”
“他的暴脾气很有名。”
“……”云居久理。
“听说他在抓犯人的时候,很少会估计犯人的感受,被投诉过很多次暴力执法。就连审问的时候,也会用很强势的态度来逼嫌疑人就范。虽然没有真的出过什么伤害犯人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