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受吗?
看起来脸色确实有些不好。
裴知慕抿了抿唇,神情流露一丝担忧。
“姐,你在看什么呢?”裴之轩见裴知慕一直盯着前方,神情变幻莫测。
裴知慕道:“只是觉得来参加婉叙县主及笄礼的宾客好多。”
“对啊,这可是婉叙县主的及笄礼,虽然不及去年尊皇长郡主的及笄礼那么奢华张扬,但也很夺目,”裴之轩指着几名正在交谈的男人,“姐,你看,那几个都是与我一同上课的学子,都是要参加这次的春试的。”
裴知慕看了一眼,无意和长舒对上视线,她微微一怔,没想到长舒会出现在这里。
长舒见裴知慕看到他,他心中虽有羞辱,不想让裴知慕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眼下他已经走入绝境,若是不管不顾,他定会万劫不复。
如今老天相助,让他知道裴知慕是礼部尚书嫡女,此等身份地位,再加上他对她的心意,长舒心里已经做好盘算,一定要拿下裴知慕。
长舒冲着裴知慕盈盈一笑,笑容透着三分羞愧,三分为难,四分欣喜,表情变化的如有民间绝技“变脸”,叹为观止。
“姐,你看那两人作甚?”裴之轩见裴知慕看向优伶,“那些人都是绛帐楼的清倌,是益王府请来热场子的。”
裴知慕没想到长舒竟然是绛帐楼的人,她在宝华寺时,见长舒出手阔绰,还以为长舒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公子,没想到处境这般艰难。
她道:“都是不容易的。”
裴之轩闻言轻笑:“姐姐可是心疼这些清倌了?”
裴知慕道:“每个人都有不如意之时,他人之疾苦不可做自己之笑话。”
“姐姐教训的是。”裴之轩虚心听教。
“之轩,我记得你会随身带一些药膏,可以缓解疼痛劳累?”裴知慕问。
“是的,”裴之轩拿出怀中的一小罐白玉瓷瓶,“这是济善堂大夫给我特制的“青草膏”,提神醒脑,镇痛消肿,我有时候读书累了就容易头疼,把它涂在脑门上,立马就舒服了。”
“姐,你是头疼了吗?”裴之轩眼含担忧道。
裴知慕道:“有一点,你还有吗?”
“那这罐你拿去用,”裴之轩递过去,“我房间里还有很多。”
“谢谢。”
“姐弟俩说什么谢谢,生分了。”裴之轩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是不是被今早的大风吹到了?”
裴知慕喝了口热茶,将罐子放入袖中,淡笑道:“可能是。”
宾客接待完,及笄礼正式开始。
及笄礼的流程繁杂又繁琐,各种规矩、礼仪、三拜三加整套流程做下来,已经过了午时。
明昭还被拉上去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恭贺了婉叙县主及笄,便重新回到座位上继续萎靡不振。
及笄礼结束,宾客继续把酒言欢,满堂欢声笑语,衬得明昭内心更加哀伤低迷。
裴知慕本想趁着及笄礼结束,将手中药膏送给明昭,但往高台看时,却发现明昭不见身影,问了王府门口的护卫,他们都说没看到明昭离开过,所以明昭还在王府内。
裴知慕想着去找一下,这时,有一个婢女给她递来一个纸条,说是有位公子在王府花园等她,与她有要事相商。
裴知慕找了个隐秘的地方看了一下纸条,上面落款是“长舒”。
但裴知慕并未去长舒所说的地方,之前在宝华寺见面,来来往往客人那么多,他们举止有度,行为得体,倒也不怕传出流言蜚语,但这里毕竟是益王府,女子和男子单独见面,定会被人误会,裴知慕不想自找麻烦。
裴知慕将纸条撕碎,扔入湖中,以防被有心之人拿走做局。
符冬走过来,说:“小姐,奴问了好几个府内的婢女仆人,有人说看到郡主往花园那边走去了。”
裴知慕:“”
算了,还是去看看吧。
裴知慕刚要离开宴席,就听到王府门口传来“太子到——”的喊声。
众人立刻下跪迎接,裴知慕不好这时偷溜,也只能先跪下。
沈以峤走进来,扫视一圈,看到了角落的裴知慕,他嘴角微勾,抬手道:“都起来吧,孤这次前来,只是为了参加婉叙的及笄礼。”
“益王,孤来晚了,还请多多包涵。”沈以峤旁边的贴身护卫将礼物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