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惜春走出厢房,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回来了。
“回郡主,是老鸨这次买的新人,虽然签了卖身契,却不服管,被老鸨锁在后院教训,后又趁着看守松懈,偷跑了出来,被楼里的护卫追捕,”惜春说,“奈何夜里绛帐楼客人太多,那偷跑的新人灵活的很,故意躲在客人之间,护卫怕打到客人,以至于畏手畏脚,现在还没抓到新人呐。”
明昭觉得有趣:“这么一会儿还没抓到,可是会武功?”
惜春摇头:“看不出武功路数,奴只是觉得她很会利用楼中地势和自己身形娇小来逃避追捕。”
“很会跑,也很会躲。”
“这么好玩?”明昭起身出门,“我去看看。”
她双手搭在栏杆上,看着楼下乱糟糟的一片,分不清何人逃窜何人抓捕?
“逃跑的是谁?”明昭让惜春指给她看。
惜春指着被逼到角落里的,身着破旧麻衫的女子,说:“郡主,是她。”
明昭顺着惜春的手指看过去,瞳孔骤然一缩,看着护卫扬起木棍要打向双手抱头的女子身上,大喊道:“住手!”
惜春听到明昭的话,立刻飞身而下,落在女子身旁,将旁边的护卫踢开。
此时绛帐楼安静无比,所有人的目光跟随着明昭走动的步伐,落在她和四处逃窜的女子身上。
老鸨费解的走上前,干巴巴的打着圆场:“郡主,这东西是奴锁在后院的,今日不小心让她跑到前厅胡闹,扰了郡主您的雅兴,是奴罪过,奴立刻把这糟心的东西带走,再给郡主找个知情识趣的人侍候郡主?”
她给旁边护卫一个眼神,让他们立刻把人给带走。
护卫刚要上前,就被惜春挡住。
老鸨左右为难,摸不准明昭什么意思,小心翼翼道:“郡主,奴…”
“这人我要了。”
明昭此话一出,惊动了楼中所有人,包括站在二楼台上的长舒。
老鸨怔愣道:“郡…郡主您是打算…?”
明昭伸手,惜春从怀中拿出一沓银票,她递给老鸨:“本郡主知道你楼里的规矩,绛帐楼的人想要赎身,恢复白身,需得在楼中待上一年才能去官府盖章消契,建立白身户籍。”
“此人想必是你买来参加明日的出阁之礼,奈何性子强硬倔强不服管,你无法制服她,被她逃脱,扰了楼中所有客人的兴致,”明昭看向其他人,“你把她卖给本郡主,这些银票和今日楼中所有人的开销都由本郡主承担。”
“如何?”
老鸨还处于震惊之中,其他客人纷纷抱拳行礼,感谢明昭慷慨之举。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丹青走到长舒身边,破有深意的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没想到郡主又觅得良人啊?”
“郡主今日所花费的钱银可比当时包下你的要多得多呢。”
长舒腮肉一抖,冷道:“同流合污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丹青抬手在鼻尖扇了扇,表情故作夸张:“哪里来的酸臭味啊?”
“像是有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他斜眼看长舒,“长舒,你可闻到没?”
长舒脸色一沉,甩袖就要进房,不想理会丹青的挑衅。
“长舒,我记得郡主包下你的银票可是每月一给,”丹青看着长舒脚步一滞,嘴角挑起一抹坏笑,“如今郡主得了新人,你猜她还会给楼嬷嬷下个月包你的银票吗?”
长舒眸色一沉。
“若是郡主不再提供银票,”丹青走近,凑到他耳边轻声,“楼嬷嬷可不会留你继续在楼中当个混吃等死的废物喽。”
丹青看着长舒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满意的转身离开。
明明都是陷入泥潭的人,凭什么他最清白?
贪得无厌的人就该被世间最肮脏的污垢淹没。
明明都有郡主这样高贵之人为你守身,保你清白,还自降身份来请教他这样下贱的人如何将你从绛帐楼中赎身,反之你却背着郡主勾搭别的女子。
长舒,你的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