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子刚打开门,一个小厮风风火火闯进来,嘴里嚷嚷着:“简老爷在哪里?简公子在学院伤了同窗,被衙门抓起来了。”来人是孟沅的小厮。当初简怀安进燕陵学院是孟沅偷拿着老爹的名帖举荐进去的。如今简怀安闯了祸,学院自然先找举荐人。孟沅恢复后,老实了一段时间。但是对燕馨宁的爱慕之心丝毫不减。两人私下里又见了一面,燕馨宁对不能去看望他表示了愧疚。同时也说了自己诸事不顺,被简月算计中毒,差点死掉。孟沅听了心疼得不得了,心里更加仇恨简月。只不过有了上次的惨痛教训,他不敢对简月轻易下手了而已。燕陵学院的人找到孟府,孟沅恰好在家,便立即派人给简家和燕馨宁同时送信。帮不帮简家,他要看燕馨宁的态度。正做着发财梦的简家人听到这样的噩耗,犹如晴天霹雳,好久回不过神。去学院读个书,怎么就读到县衙大牢里去了?简大成抓住小厮问:“我儿一向老实本分,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他人的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厮一下没挣脱开,不悦道:“误会不误会的,小的不知道。只知道简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同窗的脸戳烂了,消息已带到,小的先告辞了。”小厮用力挣脱简大成的手,转身走了。钱氏慌得六神无主:“当家的,怎么办?”简小禾也急道:“大哥伤了人,会不会找我们要赔偿?”简大成夫妇互相对视一眼。对啊!不管什么原因伤的人,人家都会要赔偿,他们更应该去跟简招娣要钱。打定主意后,简大成让尤婆子去县衙打听消息。孟婆子去学院打听简怀安因为什么伤人。两个婆子都在一个时辰左右前后脚回来。打听来的消息跟孟家小厮说的差不多。都是简怀安在课堂上打瞌睡,被夫子训斥,同窗嘲笑他时,他用锥子扎烂了人家的脸。简大成深知这么大的事凭自家平民的身份根本摆不平,于是让尤孟二人赶快通知燕馨宁。尤孟二人有些迟疑。她们能感觉出来,自家小姐对简家的态度已经没之前那么热络了。如今简怀安捅出这么大的娄子,就是自家小姐恐怕也不方便插手。简大成不知二人想什么,一味催着两人赶紧去,还威胁两人:“两位嬷嬷应该知道馨宁小姐对我们家的看重,如果你们知情不报,她恐怕不会饶恕你们吧?”尤孟二人脸色一白。不由得想起自家小姐的狠辣手段。最后,尤婆子去了燕府。燕馨宁很快就收到了孟府小厮递过来的消息,她又惊又怒,心头烦躁不安,十分恼恨简怀安莽撞冲动,做事不顾后果。闯了这么大的祸,怎么破局?燕馨宁立刻派画眉跟着孟府小厮回去,向孟沅求救。县衙这边,简大成夫妇又被衙差叫上了公堂。公堂上还有受害者家属和医治受害人的齐大夫。齐大夫先详细陈述了受害人的伤情。没有生命危险,但因为伤口太深,脸上会留下凹凸不平的伤疤。总而言之一句话:毁容了。南昌国律法规定,身体有残缺的是不能科考的。也就是说,这位倒霉学子的青云路断了。受害者家属情绪激动,非常愤怒,他们仇恨地瞪着简怀安,恨不得吃了他。其实简怀安看到同窗脸上的血时,就像突然清醒了一样,深深懊恼与后悔。他怎么那么冲动呢?为什么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简怀安想不通。何知县一看到简家人就头疼。怎么又是简家,简直是阴魂不散。何知县对简家人的观感很差劲。因此,也没啰嗦,很快就下了判决。简怀安因对同窗行凶致残,被革除童生功名,驱逐出燕陵学院,监禁一年。另外,简家再赔偿受害人一千两银。钱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一千两!?把他们一家人全卖了也不值一千两啊!孟同知夫人包氏看着垂首站立的画眉,慢悠悠喝了半天茶,才问:“说吧!你们家小姐找本夫人的儿子有何贵干?”画眉站了半天,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她以前来孟府,从没有遇到过同知夫人。这一次,同知夫人就好像专门派人等着她一样,刚照面就被叫到了她面前。见画眉沉默不语,包氏冷笑:“外人都说你们家小姐是贵女典范,冰清玉洁。殊不知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把私会外男当成家常便饭,就是不知道府主大人知不知道?”画眉心头一凛,怒道:“夫人怎么这样说我家小姐。小姐让奴婢来孟府,也只是想打听简公子在学院发生的事。怎么到了夫人嘴里,就上升到不顾礼义廉耻了?”包氏嗤笑:“我家又不是学院,想打听简公子的事,不应该去学院吗?”画眉语噎。包氏脸色一沉,怒斥道:“贱婢!还想拿本夫人的儿子当枪使?天底下就你们一家子是聪明人吗?”画眉脸色煞白,心知今天的事是办不成了。包氏越说越气,想起上次儿子因为燕馨宁出事,燕馨宁却连个面都没露。自家不仅丢了大人,还赔了十万两银和一个庄子。现在才过去几天,又来忽悠自家那个傻儿子。真当同知府是好欺负的吗?包氏眼中满满的厌恶之色:“滚!以后谁再敢来同知府诓骗吾儿,就别怪本夫人打断他的腿。”画眉被狼狈地赶出了孟府大门,灰溜溜走了。听了画眉添油加醋地汇报,燕馨宁非常非常生气,忍不住又摔了一套茶具。既然指望不上孟沅,就只能去求父亲了。燕修远看着这个女儿,感觉越来越陌生。简月的话就像一颗种子,在他心底深处生根发芽。因此,每次看见这个女儿,他都会忍不住对比她跟简家人的长相。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越看燕馨宁越觉得她跟自己和前妻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燕馨宁被燕修远看得心里发毛……:()掉在地上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