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英姊怎么不走了?”
“我不想去了。”
“啊?”许韧瞪大了眼睛,“怎么就不去了?”
“就是不想去了。”
她从许韧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神色十分冷淡。
“我回去了。”
说着便走开。
许韧和寒晳全愣在了原地。
钟浴走得很快,片刻间就走出了两丈远。
许韧猛地回神,急忙跑着追过去。
就在她就要够到钟浴脊背的时候,钟浴突然回头,冷声道:“回去,别跟着我。”
说话的时候,她的脚步并没有停,话讲完她就回过了头,又离了许韧一丈远。
许韧又一次怔住了。
她还从来没在钟浴处受过这样的冷待。
她的脸颊,原本是有一层薄薄的红晕的,这会儿全消退了,脸色便是雪一样的白。
寒晳也赶到了。她站在许韧的身旁,看着钟浴快速离去的孤单身影,满脸的忧色。
“到底是怎么了啊?”
说着,眼圈红起来。
到底怎么了?
谁知道呢?
寒晳翻出帕子给许韧擦眼泪,擦着,往路上看过去。
已经没有钟浴的影子了。
钟浴行走在寒山之中。
山中古树丛生,墨绿的叶子,生着烟,缓缓地飘浮流动,树干是黑黢黢的,黑得有一种油意,像是浸足了水。
摸着也的确有一种湿意,冷冰冰的。
钟浴的步速早已慢了下来。
沿路的树,她一棵棵全摸过,没有遗漏。
绿树深处,乌鸦在鸣叫,稀稀落落的两声。
钟浴静静地听着,在松树底下的一颗石头上坐了。
一阵阵的思潮,涌上来,水一样,把人淹没了。
人在水里窒息。
钟浴张着嘴,急促地喘着气,手捂在胸口的位置。
她往后仰,头倚在树干上,脑中一片空白。
只有震彻的嗡鸣声。
很久后……
也许只是一瞬。
嗡鸣声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