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是不要脸,但还有些礼貌。他站到何楚云身边,两人之间也还有一臂宽。时不时地还为她阻挡拥挤的人群。
何楚云与吴铭慧买了两盏好看的灯,见邓意潮只是提着他来时所提的那盏兔灯并没有再买的意思,但是却一直不走,便侧过头来出言嘲讽:“你莫不是没带够银子?”
邓意潮一抬眼便瞧见身旁佳人回眸。
她背后是各色的花灯,此刻天上还落了些薄雪,那雪纷纷扬扬撒在她的肩上。
灯色红黄交错,映得她的脸娇艳十分。
那双眸子更是比烛火还亮。
邓意潮只觉得心中一空,仿佛被花灯的火烧透了五脏六腑。
转念,一股不忿又由下自上涌到他的头顶。
凭什么那个人能娶到这么好的女子。
他不服。
邓意潮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是啊,嫂嫂送我一盏如何?”
何楚云可听不得给别人花钱这种话。
尤其还是一个毫无利益干系,对她毫无用处的人。
邓意潮不知随口回的一句话,戳到了何楚云的肺管子。
她低笑了一声,“邓公子玩笑了。你我男未婚女未嫁,送灯这等亲近之事还是少做为好。若是送,我也只得送你家兄长。”
邓意潮听言嘴角的笑容顿了一下,不过他掩饰得好,没被人瞧出来。
“嫂嫂说的什么客套话,咱们将来都是一家人,哪里计较这些。”
何楚云不喜欢别人啰嗦,而且这人脸皮厚,不怕被驳了面子。遂轻晃朱钗转身走了。
回过头前,还悠悠道了一句:“如今你我还是两姓外人,该计较的,还是要计较。”
邓意潮只觉得何楚云是向着邓意清说话,怕人误会,着急与他撇清关系。
他听说那两人也没见过几面,她怎地就这般在乎邓意清的想法。
邓意潮咬着牙根,又撑起一抹笑跟了上去。
邓意潮跟了上去,全然一改刚才默不作声的模样,开始胡言乱语。何楚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他的话,但对吴铭慧却是有话必谈。
她走到了一处桥头,这条河是敏州的不冻河。今日花灯会好些人在河边放河灯。
她顺着桥边的台阶走到石岸上,将手中刚买的河灯推入水中。
见何楚云爱答不理的,邓意潮又噘着嘴委屈问道:“嫂嫂,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成见?”
何楚云在家被何度雨吵,出门还要被邓意潮闹,只觉烦躁。
暗道,这无礼的蛮子,说了别叫她嫂嫂,还口口声声地叫着。
方才自己又说了几次,他还是死皮赖脸地不改,她便由着他去了。
这会儿怎么还能问是否对他有成见?
何楚云也没瞧他,手上轻轻用力,将那盏流着淡黄色光晕的河灯推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