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酝反手拉住了方时的袖子,转身就?走。
她抬步的时候太急促,不?小心踉跄了一下,身后的方时借了她一把力,她才堪堪站稳。
余沛再次喊她名字,她充耳不?闻,刷脸进了校门。
银杏道边有一盏格外明亮的路灯,刺眼的灯光落下来,闪了一下姜酝的眼睛。
她放开了抓住方时的手,感觉到了眼角的湿润。
灯光真刺眼,害她流眼泪。
尽管已经离校门有段距离,姜酝的脚步依旧没停,她紧抿着唇,咬住了舌尖,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姜酝不?敢相信刚刚站在眼前的人是爸爸。
他和?从前一样喜欢穿衬衫,虽然年近五十,身材还保持得?很不?错,他牵着那个女人走向她时,她是真的慌了。
姜酝无数次告诉自己,父母的事本?质上与她无关,她应该专注于自己,做她觉得?对的事。
但余沛同她说:“酝酝,这是你王阿姨”。
这一刻,她猛地共情了姜兰。
她共情了所有被所爱背叛的人。
余沛的一句话就?像他打过来的一笔又一笔钱,这次终于彻彻底底将她击碎了。
他真的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爸爸,也不?会再只?爱她和?妈妈两个人了。
姜酝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擦过眼角,淌下一滴眼泪。
此时的银杏大道道末没有什么人,灯光照不?到这里?,她在昏暗里?被人抓住了手。
“姜酝,前面有高低阶,小心。”
姜酝的脚步蓦地停下,她的眼睫一颤,脸上流过一抹温热,那是她没憋住的眼泪。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她哑声开口。
这样难堪的事,被方时撞见,姜酝觉得?更难受了。
要是早一点回学校,或者再晚一点,就?不?会碰到余沛了。
她对外的情绪一直都很平静,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控过。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丢脸。
姜酝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周围起了阵风,吹落了银杏枝头摇摇欲坠的银杏叶,树叶如同黄色蝴蝶飞舞,最终飘落在脚边。
远处的宿舍楼亮着灯,轻重不?一的欢闹声时不?时传来,姜酝动了动手指,方时松开了手。
“需要倾诉吗?”他问。
一张纸巾从侧边递过来,姜酝伸手接过,摇了摇头。
“不?,不?用,谢谢你。”她抽泣了一下。
好丢脸,真的好丢脸,就?这样哭了,还停不?下来。
她用纸巾捂住了眼睛。
方时不?知是何?时走到她面前的,他微微俯身,伸手拨掉了姜酝肩头的银杏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