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酝快速按下了相机快门。
“咔擦!”
“……”
该死的,她忘记调静音了。
方时转过头来的时候,姜酝感觉眼前的画面都变得有些模糊,羞耻感从指尖开始朝里蔓延,快速爬上了她的心头。
“我拍点风景照,小组作业要做ppt。”她说话结巴了,举着手机又快速地在周围拍了几张照片。
欲盖弥彰。
“那多拍几张。”方时朝她笑了笑,似乎一点都没察觉到偷拍对象是他本人。
姜酝收起手机时干笑了一声,这回就走得心急了。
“我还要去食堂给室友带饭,先走了,有事微信联系,再见!”
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夜幕悄然拉开序幕,树上的蝉还在吱呀乱叫着,要一直叫到秋季来临,叫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姜酝走得匆匆,前方路上走来一群刚下晚课的学生,她的身影很快就被汹涌的人流和垂坠的夜色包围,方时站在夜灯下,再看不到她。
适才被他压下去的情绪重新翻滚上来。
姜酝举着手机是在拍他,方时知道。
不论拍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能留在她的相册里,哪怕只是几分钟。
想到这里,他的心忍不住疯狂跳了几下。
身边来来往往许多人,谈话中夹杂着笑声、尖叫声、抱怨声……
方时如同一座雕像,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
直到手机震动,他回过神,抬头发现月亮已经挂在了银杏树高耸的树梢。
“去哪了?陈樾她给我发消息了,好兄弟,你快回来帮我看看。”
是袁思源的求救。
方时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他抬步往男寝楼的方向走。
还没等按掉屏幕,微信的置顶突然冒出一个红点。
方时低头,在看到消息时猛地愣了愣。
姜酝:“方时,我想了想,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们是不是见过。
可时间如同流水,记忆哪里会全都记得。
他紧抓着手机,连手背的青筋都鼓起。
“应该没有的。”五分钟后他站在寝室楼下,头顶是一盏明亮的灯,灯光扫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他的眼角有些微微的红。
——
姜酝瞒着陈樾去见了对面军师,多少还是有点做贼心虚。
于是她绕去操场跑了一圈,回寝室时顺便在一食堂给室友们打包了两份小馄饨。
尽管下午五点的那场闹剧在方时口中被解释为误会一场,但那些话对她造成的冲击是实打实的。
再也不去二食堂了,姜酝推开寝室门时下定决心。
费洛安洗澡又没关卫生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