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她是摔下去才穿越到这个冯喜儿身上的,那再摔一次她是不是可以回去?反正这种穿越的戏码她是不喜欢的,谁爱要谁要,她要回去。
冯玉娆突然站起来,疯了一般跑出自己的破落院子,直往山顶上去。这一路又下起了小雨,山里本就冷,风刮在脸上像是刀剐一般,不知后面是不是有人在追,呼喊声混杂着风声在耳边凛冽。
但冯玉娆皆充耳不闻,就连光着的脚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泥塘甚至是踩到刺上,冯玉娆也似感觉不到痛,归心似箭往山顶上爬。
她就这样一直跑到悬崖边,悬崖边活动的几块碎石被脚下的力道踩滑,哗啦啦就滚下了崖去。
冯玉娆也被碎石滑得一个趔趄,差点就往下摔了,她本能的稳住身形,也终于被几块碎石翻滚下去的声音惊醒了。
如果义无反顾的跳下去,就真的能回到原来各就各位吗?就算真的能各就各位,那百米深崖下的自己还能如现在这般是鲜活的吗?
崖下被雾霾覆盖,根本看不到崖底。可就是这样的雾霾更让人心生恐惧。
冯玉娆坐在悬崖边,抱着双腿无所适从。
雨越下越大,冯玉娆回家的时候身上缝补过的粗布麻衣已经被淋湿透了。
她跑出去的时候冯母是在后面追喊的,只是冯母本就病怏怏的,加之还有一个走三步会摔两步的儿子跟在后面哭喊,冯母最终只能放弃。
谁知雨越下越大,冯母很担心冯玉娆会出事,毕竟她从摔伤昏迷几天醒来后就神神叨叨的说胡话,也不认人,正在冯母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冯宝山从外面回来了,刚踏进院门,听说冯玉娆跑出去了,咒骂一声转身又跑出了院门。
眼看天色越来越黑,人总算是回来了,可看到失魂落魄的冯玉娆,冯母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皱了起来。再看走进院子一脸惊惶未消的的冯宝山,冯母忙上前询问。
冯宝山看了冯母一眼,一言不发,抬手一把推开冯母回了屋子。
冯母被推倒在地,却清楚看到方才冯宝山除惊惶外,还一副担心什么东西就要砸在手里的神情,再看看冯玉娆关上的房门,冯母恍惚一瞬,竟忘记了要挣扎着站起来,就这样坐在湿答答的地上潸然泪下。
而进到屋里的冯宝山却是一边将湿衣服换下,一边紧皱着眉,眼珠子却在滴溜转,似在筹算着什么。
看到地上换下来的湿衣裳,想到什么,冯宝山扯着嗓子朝外面喊着冯母,嘴巴里不干不净,边喊边咒骂。
待冯母进来,看到她哭红的眼睛更是一阵厌烦,“臭婆娘,我还说你是死在外面进不来了哩。没看到人回来人衣裳都被淋湿了吗?你是瞎子吗?”
冯母不敢出声,乖乖去捡地上的衣服。哪知刚走了两步,冯宝山就一把扯过她,咒骂得更凶,“你个没点眼力见的臭婆娘,老子说的是我吗?老子说的是闺女,那么大个人浑身湿透你看不到,她才昏迷醒来,现在又淋成这样,你不赶紧去找衣裳给她换掉,是要等她受凉再次昏迷吗?还愣着干啥,还不快死过去!啊!”
看着冯母往冯玉娆房里去,冯宝山张口就往地上啐了一口:真是一眼也看不下去,这蠢笨如猪的娘们,凡事都要自己去操心,真是一点用没有。
冯宝山在屋里来回踱着步,良久后小眼睛一眯,眼中闪过筹算,也不顾外面还下着雨,拿上墙上挂着的斗笠蓑衣胡乱套上,急冲冲出了门。
冯母出来倒水正好看到冯宝山的背影出了院子,她眼神暗淡了下,转身又回了房里,找来长针,端近油灯,仔细给冯玉娆挑她今天上山时踩戳进肉里的刺。
此刻,冯玉娆终于清晰感受到痛感了。她看着低头忙活的冯母,“你…就没有想过反抗吗?”
“啊……”冯玉娆的话音刚落,低头的人明显身影一顿,抬头惊讶注视冯玉娆的同时手中的针猛地多戳进肉里两分,疼得冯玉娆毫无防备的叫喊出声。
见女儿吃痛,冯母忙手足无措的道歉,在对上冯玉娆的眼睛时,却有闪躲着飞快移开。
冯玉娆视线本就一直在冯母的身上,自然每个神态变化都收在眼里。
翌日,雨过天晴。
吃了午饭,趁着天气好,冯玉娆就把昨晚被雨水淋湿的衣裳收拾来井边打水洗,说是午饭,其实就是一锅菌子汤和几个馒头。但尽管如此,冯玉娆还是给自己吃得饱饱的。
刚把衣裳洗好晾起来,破败院子里的宁静就被一阵喧闹的脚步声打乱了。冯玉娆嘴角向上弯了弯,等了一晚上,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