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芩听着金曾柔的话,双手捏紧了拳头,胸口的闷痛再次爆发,她好像忽然明白了方若淳出国的深意。
她想要她走出去,与其他人产生新的链接,不至于在她真正离开时,落得无处可依的结局。
“既然老师接受了治疗,为什么还会……还会……”略带哽咽的声音难以将那两个字眼说出口,仿佛一旦说了,方若淳就会真的死去。
坐在她身边的司景将她的拳头包裹在了掌心,拇指指腹细细地摩挲着,给了她几分慰藉。
金曾柔闻言亦重重地叹了口气,微皱着眉头回忆着这些天方若淳的变化:“一开始的治疗确实有些效果,她的笑容也真实了许多,可病程总有反复,昨晚她的情绪就出现了异常,我在她房里赖了一晚上,却没想到今早她趁我去洗漱时溜去了花房。”
“老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她的病情。”温芩低声喃喃着,忽地眸光一闪,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你知道老师来这里的目的,对吗?”
“或者应该说,就是你帮忙安排的。”她的话音一顿,在他掌心下的双拳微微地颤抖着,“那个我意外接到的电话,是不是?”
司景回望着她雾气缭绕的双瞳,缓缓地点了点头:“方阿姨不想让你担心,也多次拜托我不要将此事告诉你。”
温芩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刺痛,料峭的寒意侵袭着她的身体,大脑皮层都在阵阵发麻。
即使明白司景不告诉她的缘由,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是她早点知道,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她收回视线低垂着头,目光落于虚空没有焦点。
不会的,她的老师不会允许她放下事业专门跑来照顾她,仅仅只是时不时去乡下看望她,方若淳都担心误了她的事。
或许让她知道病情,反而会给她更多压力,促使她做出了断。
温芩的模样看在司景眼里,就像是对他彻底失望了,不想再与他沟通,刚刚才好不容易敲开的心门,又在他眼前紧紧地关闭。
“对不起,瞒着你是我的错。”司景立刻向她道了歉,并没有将自己放在无辜受害者的位置上,而是放低着姿态,祈求着她的原谅。
甚至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让她看到毫无遮拦的诚挚心意。
温芩松开拳头,转动手腕,将带着深深指甲印的掌心贴在了司景的手心上,而后与他十指交握。
她重新看向他,闪动着莹莹波光的眼中虽盛满了悲戚、哀愁,但唯独没有对他的怨怼:“笨蛋,你有什么错啊。”
司景碍于金曾柔在场,按捺着想要将温芩拥入怀中的冲动,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握紧了她的手。
他的温小姐怎么能这般勾人心弦,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都能触动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仿佛整个世界都甘愿为之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