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静静无言的姜宁晚,遽然?抬起头来,清亮的双眸直直看向裴铎。
裴铎被她这么一盯,顿觉嗓子眼似被什么东西哽住,一阵发紧,原本欲出口的话语,竟如鲠在喉,半句也难以吐露。
姜宁晚吐字清晰道:“二爷,您若是?要娶妻了,那便请您高抬贵手……”
话犹未了,裴铎面上生恼,伸出大掌,迅速捂住姜宁晚的嘴,将那后?半截不讨喜的话统统封于?喉间,不许其再逸出分毫。
他眼眸满是?懊恼。
这犟种性子,除了他,又有谁人能有这等耐心与?肚量经受得住。主母若当真入府,他若不能时刻相伴她左右,施与?庇佑,她怕是?要被磋磨得够呛。
裴铎只?觉烦躁得厉害。
娶妻生子是?世间男子理应遵循的伦常大道,寻常至极。
然?此刻,他低头,看着她的神情,刹那间,他竟莫名地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古怪心思。
裴铎大掌轻抚上姜宁晚眉眼,动作间带了几分小心、不常见?的温柔。
产子
春日芳菲,流光似水匆匆而去,转瞬便至夏日。
裴家举家迁往京城。
彼时,暖阳渐炽,赫赫炎炎,烤炙大地。
小院子内,
菡萏初露尖角,粉瓣含露,荷叶田田,其间有游鱼数尾,穿梭于荷梗间,时隐时现?。
夏天?了,姜宁晚不耐燥热,夜间烦透了浑身滚烫的裴铎,每每见他?上榻后想要伸手抱她,便嫌弃地推开他?,裴铎碰了几次壁,后来每次前来都特地去泡个冷水澡,饶是如此?,姜宁晚也不待见他?。
裴铎索性命人往房间里多抬些冰块过?来,却?不想,姜宁晚不知是不是因此?着了凉,胸口犯起了恶心。裴铎得知此?事时还尚在朝堂之?上述职,先听得姜宁晚犯恶心呕吐,他?心提起来。
他?即刻遣医师过?去看,待他?自个儿急匆匆地赶回来,便正好撞上医师出来,他?听医师将情况一一说?明,当得知她是胃里不舒服后,先是放下心来,随即又生出几分难以?言说?的希冀。
裴铎问:“确定只是身子不适?”
医师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也是个人精了,哪能?不知道裴二?爷在盼望些什么。他?赶紧解释清楚姜姨娘的症状,随即又道,裴二?爷正值壮年,姜姨娘又身子康健,盼得子嗣不过?是迟早的事。
旺顺在一旁,把医师的话尽数听入了耳。他?抬眼,看了看二?爷的神色,果不其然,二?爷面上浮现?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