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子下狼藉一片。
旺顺被突然一声大喝惊醒,是二爷在吩咐,他?三两下便套好?衣裳,忙不迭地奔过去。
拉开门,
旺顺一个闪身,差点被砸到,他?浑身冒冷汗,这大半夜的,又?是怎么了?
“去,找几个干净女人过来。”
一听这话,旺顺立刻明白了,他?眼神若有所思?地朝着乱糟糟的褥子上瞥了眼,随即立刻低声道:“二爷,奴才这就?去让人进来收拾一下。”
裴铎大掌攥着酒盏,灌了口冷酒。
很快,就?有奴仆进来,轻手轻脚地将潮湿的褥子收起来,然后换上干净、整洁的褥子。
外头雷、闪电交加,
大雨哗啦哗啦。
旺顺撑着伞便要?喝人过来。
这处富贵窝里头,不缺金银,更不缺旁人巴巴献上来的貌美女子。
不过片刻,便有人领着几个面容姣好?、身段一流的女子过来。
旺顺瞥了眼关上的门,半天未曾挪动?脚步,他?头疼得很,这大夜里头,二爷好?端端地睡不着觉,不消多想,便知是那个活祖宗闹出来的。
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偏要?跟二爷唱反调,真真害己?又?害人。
旺顺在檐下立了半晌,待听见门开了的声音,他?见怪不怪地扭过头。他?抬了抬手,让人赏银两下去,便算作对这几个姑娘的安抚了。
奴仆端了酒进去。
旺顺看着那冷酒,眉头皱得那叫一个深,要?他?说,二爷才是主子,想去哪处去不得,何苦怕了那位的态度,二爷想要?,她岂能不给?
这大冷天的,二爷又是憋着身子,又?灌冷酒下肚,实在伤身呐。
成日的阴雨、大雪,
屋子里头潮湿得厉害。
小丫鬟小心翼翼地捧着碗进屋,良久,愣是不敢靠近一步。
待观察半晌,确定榻上那位确实无甚力气闹腾时?,她方才凑过去,对周围两位婆子使了个眼神,
两个婆子熟练地摁住榻上人的动?作。
小丫鬟吹了吹,便强行喂她吃下去。
一餐强喂下来,小丫鬟跟两个婆子皆是热汗直冒。
冷风一吹,几个人瑟瑟发抖。
小丫鬟收拾着空碗,间隙,无奈地瞥了眼榻上一动?不动?的人。
她未曾注意?到姜宁晚此刻面上很是难受。
姜宁晚想吐,不是心理作用上的想吐,而是真得生理上的反胃。
她难受地抬手,摁了摁发闷的胸口,鼻尖总是萦绕着方才粥里头的腥味,这气味熏得她想吐。
“姑娘,您也千万别嫌我话多,我这也是好?心,想提醒您一句。”
“贵人虽说不常来看您,但却遣了不少人在这儿照顾着您,这说明贵人心中是有您的。您何必这般犟着呢?您就?算不为自个儿想,也该为自个儿的亲人好?生想想,您有出息了,他?们?可不就?也与有荣焉?”
姜宁晚未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