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十二,过来。”
十二是?她的编号。
远处传来喝声,姜宁晚扔下?手中水盆,甩了甩水,站起身来。
“明天你同其他人?一起去?抬伤兵。”
面前人?给她下?达任务。
姜宁晚点了点头,转过身继续捶打衣裳,只?动作间,目光多了几分思索。
她至此?已有几日了,始终在这营地里打转,但凡稍微走远几步,便会被喝斥,一直寻不到突破口,明天,是?难得的机会。她并?没有被登记入册,顶多算个被逮来受压榨的苦力工。
姜宁晚抬头,望了一圈四周。她仔细观察过,这座军营坐落于山谷中,三面环山,后面那座大山高耸入云,山势颇险,山林茂密,密密麻麻的树木可以打掩护,隐匿身形。
她低下?了头,继续卖力地在河中搓洗衣裳。
“十二,洗好衣裳后,赶快来灶房生火!”
姜宁晚闻声,抬起头,憨厚老实地应声:“好嘞。”
这边的旺顺派人?沿路找了数日,每一回皆满怀期待地询问?,结果无一例外,无人?寻到姜宁晚行?踪。
接连数十次得此?答案,旺顺心中焦躁难安。眉头紧锁,在屋中来回踱步,脚步沉重,常常在屋里喃喃自语。
“二爷,派了几波人?出去?寻了,也从玲珑阁处细细探了口风,确定了那家掌柜的确实未曾与采芙相互勾结,他也是?个受害的,全然被蒙在鼓里。”
旺顺小心地抬眼:“二爷,不如去?问?问?大太太?”人?毕竟是?在她的庇佑之下?跑走的。
裴铎掀了眼皮,狭眸直直扫向旺顺,旺顺被盯得顿觉头皮发麻,心中懊悔,恨不得当下?就自抽几个嘴巴。这话就不该说,二爷的生母亲自上手打二爷脸面,这可不就是?生生往二爷心口上捅刀子?么?
旺顺苦着脸,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大太太未必知?道采芙的行?踪,退一步而言,她就算知?道,依着她的性子?,也断无告知?二爷的可能,二爷也不可能真的去?逼问?自个儿的母亲,若让人?知?晓,平白叫人?贻笑大方。
“持爷麒麟牌前去?,给北地知?府传消息,令他们全力协助、速速贴出画像,务必挨家挨户仔细地找。”
这话让旺顺骤然抬起了头。
裴铎冷扫了眼被随意扔在几上一角的平安结,扭过头,沉声:“听到了么?”
旺顺立刻低头,恭敬应“是?”。
裴铎站起了身,他倒要看看,她能躲到哪儿去?。
要逃,就好好地逃,切莫让他逮到才是?。
旺顺忙紧攥着麒麟牌,跨出门槛,疾步奔至府门处。方才一抬头,便见裴府奴仆脚步匆匆而来,面上一派心绪不宁之相。旺顺抬手叫住了他。这会子?二爷正心气不顺,这般糟霉模样进?去?,定讨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