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立刻乱了,不会是黑吃黑吧,难道刚出狼潭又入了虎穴?
刚准备再问,手被紧紧握了一下。
她侧头,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了司麒的眼睛,他微微摇头,让她稍安勿躁。
她瞬间安静下来,见招拆招,没什么大不了,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
车不知在山里穿行了多久,快把他们都颠吐时猛地停下了,司机扭头,对着董哥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董哥说:“下车!”
“这是哪里?”
司羽没动。
“马上到云南边境了,前面山路太险,车走不了。”
董哥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司羽拉着司麒下车,刚下去司机就熟练地调转头,一溜烟儿地不见了。
好在董哥有经验,掏出了一个手电,示意他俩跟着他走。
司羽一低头,发现大概出来得慌张,司麒居然光脚穿着拖鞋,立刻停下来,非要把自己的袜子扒下来给他穿上,穿着穿着,一滴眼泪突然砸到了司麒脚背上。
司羽不想哭的,可就连他的脚,都纵横交错着好几道伤疤。
司麒像被烫了一下,身体猛一抖,依旧没说话,三人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前走,大约走了二十几分钟,茂密的树木缝隙里突然透出了微弱的光亮。
大家都精神一震。
“到了!”
董哥带着他们从一个非常狭窄的出口爬了出去,外面停了一辆车,是他安排好来接应的。
车接到他们后一直往前开,很快就看到云南镇康的路标。
回来了,他们终于活着回来了!
司羽绷紧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看看身旁异常安静的司麒,恍然若梦,悲喜交加,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三年功夫而已,他的手掌已经这么宽大了,由少年长成了年轻男人。
“司麒,没事了,咱们回来了,没事了!”
她激动地、语无伦次地说。
司麒却没吭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的景物看,像一头浑身紧绷充满警觉的小兽,直到看到镇康公安局,他才第一次开口,大叫一声:“停车!”
司机没刹住,已经冲了过去。
“掉头,掉头回去,董哥,你让师傅掉头。”
司羽急得嗓子都直了。
董哥赶紧吩咐两句,师傅把车开到了公安局对面。
司麒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司羽紧跟其后,看到他呆呆地隔街望着公安局的大门,还有上空飘荡的五星红旗,看了很久很久,突然嘴唇微颤,然后脸上的肌肉也跟着痉挛抖动起来。
“我回来了!我竟然活着回来了!”
他喃喃道,两行泪刷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