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今今登时就捂住了他的嘴,“再说我就不管你了!”
谢之骁霎时安静了。
尤今今轻哼了一声,这才抬眼去看他肩上的伤口,霎时眉头一拧,那右肩处像是被利器割开似的,皮肉微绽,此时还在渗着血。
她看着都觉得疼,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的。
用那干净的湿帕子轻轻替他清理着伤口,用了好几条才清理地差不多。
烛火微晃,女郎垂眸,神色格外认真。
谢之骁怔怔看着,不由得有些失神。
直到小女郎将金疮药倒在了他的伤口,那股刺痛才让他回过神来。
见谢之骁皱眉,尤今今立刻有些担忧,“是我弄疼你了吗?”
谢之骁摇头,冲她咧嘴,笑得恣意,“不疼,这点小上算什么。”
尤今今对他无言,但还是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反正她只当他是嘴硬,人又不是铁做的,怎么可能不疼呢。
察觉到了女郎的小心翼翼,谢之骁更是一颗心软得稀巴烂。
她又心疼他了,真好。
而尤今今替谢之骁敷完金疮药,用布带替他包扎好伤口后,这才注意到了他后背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
新疤旧痕,瞧着至少有十几道了。
可在一年前,这些伤疤分明是没有的。
尤今今莫名眼睛一酸,“你这些疤是怎么回事?”
谢之骁起初还未回过神来,直到小女郎的手抚上了他的后背,他才知道了她在问什么。
小女郎关心他,谢之骁自然开心,可他又不想她太过担忧,心里难受。
于是只朝她露着犬牙笑着,“没事,战场上磕磕碰碰而已。”
自那日与谢父决裂,谢之骁便单枪匹马地去了司州,接了司州牧一职,这一年更是将自己的地盘越扩越大,接连拿下雍州蓟州二地。
其中战役上百,受伤也是难免的事。
而他之所以这般拼命,为的就是能迅速地扩大势力与谢家所抗衡,这样往后再无人敢欺负到尤今今的头上来。
而此番蓟州一夺,不论关东,他在中原的势力已是不可抵挡。
所以他才会马不停蹄地来到清水镇,去找他心尖尖上的女郎。
至于南下进攻扬州的消息,自然也是他故意放出的,不过是想让朝廷的刘氏自乱阵脚罢了。
扬州是阮家的天下,谢之骁自然不会那么急。
他急得不过是尤今今罢了。
这一年,他虽不在尤今今面前露面,可清水镇里他的眼线遍布,尤今今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在从探子那里知晓尤今今决定要离开清水镇赶往夷州的事情后,谢之骁便立刻连夜赶路到了清水镇。
一路上更是想了千百种挽留小女郎的法子。
最后故意扎了自己右肩一刀,试图用苦肉计留下她。
虽然有些许赌的成分在,但最后好在也是赌成功了。
他的媳妇就是会心疼他。
没注意到谢之骁眼底的深深浅浅的弯弯绕绕,尤今今的目光依旧落在他背上那些伤疤上。
战场上的磕磕碰碰,说得倒是轻松。
“你就这般把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吗?”尤今今看着他,眼底隐隐有些湿润。
谢之骁见她神色不对,立刻捏着她的手去哄,“当然没有,我都好好带着你给的平安符的。”
说着便想立刻从身上掏出来,下一瞬意识到自己上衣已经脱了后,便又低头在那堆衣裳里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