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一会儿,小女郎便端着一小盆冒着白气的热水进了屋。
看她一副紧张兮兮,小心翼翼地关门样子,谢之骁眼底划过点点笑意,挑眉冲她笑得肆意。
“就这么怕我被抓走啊。”他轻笑,扯唇笑得两侧犬牙尖尖。
而尤今今看到谢之骁这幅大剌剌一点也不怕的样子,顿时更气了。
这人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都受伤了,还有心情调笑。
小女郎端着水盆坐到了他身旁,将干净的帕子泡在热水中又拧干,而后抬眸看他。
“衣裳脱了。”
听她冷不丁一说,谢之骁一时愣住了,“不用那么麻烦,我——”
“你脱不脱?”尤今今瞪他,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娇艳的小脸气鼓鼓的。
快一年不见,小女郎的脾气倒是涨了不少。
不过谢之骁却是受用的很,捏了捏她柔软的手心,漆黑眸子晶晶亮。
“那你帮我脱。”
尤今今闻言小脸一红,方才的气势也无了,咬着微微发肿的唇瓣,有些结巴,“你、你自己脱去!”
谁愿意帮他脱衣裳啊。
一个有妇之夫半夜闯入她闺房,她没将他送给刚刚那群官兵就不错了,他竟然还这般调戏轻薄她。
小女郎越想越觉得委屈,豆大的泪珠就这么从眼角滚落下来,挂在粉嫩两腮,好不委屈。
谢之骁心下一惊,忙伸手替她去擦眼泪,“你怎么哭了啊,别哭别哭,我脱还不行吗?”
尤今今扭过头,不让他的手碰自己的脸,轻哼了一声,“你爱脱不脱,反正我再也不管你了。”
说着便起身忿忿然地往床榻的方向走。
谢之骁哪里还有心思擦药,立刻就大步跟上去,将人一把拽到了怀里。
“你不能不管我。”他紧紧拥住女郎,埋首于他的肩窝,声中含着委屈,亦透着几分闷闷之意。
他力气这般大,尤今今挣也挣不开,又怕自己多用力会碰到他的伤口,只能任由他抱着。
此刻听他说话,小女郎登时心中就一酸,忍不住刺他。
“装什么可怜,如今管你的人多了去了,还用得着我吗?”
反正他都有虞婉儿这个正妻了,还怕没人管他吗?
如今还跑来这里轻薄调戏她,当真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男人,果真都一个德行,下贱至极,可恶至极!
思及此处,尤今今愈发难过起来,想起刚刚还被他亲了那么久,更想落泪了。
“你脏死了,别抱着我!”女郎哽咽埋怨,半点都不想被他抱着。
这一年他怕是与虞婉儿早就鱼水得和谐了吧。
一想到她曾经与他的日日夜夜,他这一年皆与旁人经历了一番,她就心中作呕。
谢之骁这厢又是听她说什么管他的人多了去了,又听女郎嫌他身上脏,以为是小女郎又嫌他没沐浴,登时低声哄她,“我马上就去洗洗,别嫌弃我。”
尤今今一听更气闷了。
她是嫌他没洗澡吗?他都和别人这样那样了,就算洗得再干净有什么用?
脏男人就是脏男人,洗了也没用。
虽然前世梁珩也妻妾众多,拈花惹草更是常态。
不过尤今今对他也无甚独占欲,所以前世听他去宠幸旁人,还会觉得不被打扰,心里乐得自在。
可如今不知怎么,对于谢之骁,尤今今一想到他会和旁的女郎亲密接触,她就如鲠在喉,难以忍受。
此刻见他不懂更是愈发生气,忍不住抬头愤愤剜了他一眼,语气酸涩冷淡。
“谢二郎君如今已有家室,这般抱着一个女子怕是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