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虽只为冀州刺史,可又是将帅之才,上阵杀敌十分勇猛,年轻便被为冀州牧乔用所用,后乔用年事渐高,所以便逐渐将权放给了谢成。
可以说谢成如今虽不为冀州牧,但早已行冀州牧之责了。
谢成听萧夫人闻到乔州牧,皱眉摇头,“未曾听礼部的人提。”
萧夫人叹气:“乔州牧好歹是一州之长,纵然如今再年迈,幽州镇压一事也是有苦劳的,可圣上竟然什么都不封赏,这实在蹊跷,况且又说封你为乌远侯,那封地呢,封地又在何处?。”
谢成皱眉,那圣旨上确实未提给他的封地,可他又不信圣上真的只是给他一个虚职,顿时挠头有些苦恼,迟疑道:“许是圣上忘了?”
当然这话谁都不信,能想到封侯,又怎会忘了封地呢。
见父亲眉头紧锁,谢之祈也开口道,“母亲说的有理,如今北地战事频繁,冀州断不能轻易离人,如此紧要关头,圣上却要父亲领着我们全去晋安受赏,未免有些儿戏了。”
谢之骁霎时嗤笑,“谁说冀州无人,指不定新的州牧就要来了。”
见他这高高挂起的痞样,谢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瞪我作甚?”谢之骁挑眉,“这圣旨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他语气轻蔑,“给个什么虚头巴脑的乌远侯让你当,再把人骗去晋安,这不明摆着是场鸿门宴呢。”
谢成虽气谢之骁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又觉得他这番话说的确实没错,于是只能心中憋气,气得脸涨红。
他当真是白高兴一场了,本还觉得圣上看重他,给他封了个侯爷当,谁知竟是个虚职。他如今根基都在冀州,离开冀州去晋安,那不就是抻着脖子让人砍吗。
“那些礼部的人呢?安置在何处了?”萧夫人又问他。
谢成沉声:“现下一行人都还在校场侯着。”
“他们何时走?”
谢成迟疑:“那礼部侍郎的意思是要同我们一道回晋安。”
萧夫人闻言皱眉,“在校场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就将那行人先安置到我们家的客栈去吧,至于这封赏咱们就先拖着,看让他们先行回去行不行。”
谢成点头应了,“这也成,就按夫人的意思来办。”说罢又思索,“乔州牧那里我去知会一声,且看他有无消息。”
萧夫人也觉得可行:“这自然更好,圣上若是有心要赏,那也不必叫你们亲自去晋安,我们身在冀州,也不知如今朝廷是何风向,谁能知道这圣旨里又有哪个世家的手笔,咱们且先观望,不要轻易去蹚这趟浑水。”
而果然不出萧夫人所料,冀州牧乔用那里收到的不是圣旨而是一封秘信。
信中则是说他担任冀州牧一职多年劳苦,如今年事已高,便特赐粮食两千石,准他告老还乡,且不日便会有新的州牧过来接替。
乔用虽年迈但也不是傻子,这信一出,他便知如今朝廷那些人是开始准备除掉谢成了,而给他的这封信的目的也不是什么真的让他告老还乡,只是不想让他插手谢成的事罢了。
如今汉室衰微,朝廷无能,世家王氏把持朝政,天子只能算作摆设。
而各地又开始纷纷拥兵自重,天下早有大乱分裂之势。
乔用已年老,倒是可以辞官避世,可谢成正值壮年,又得他看重,若是就这么被那些世家所除,未免太可惜。
且乔用也有私心。
他自知早晚得退位让贤,便早就将手中的权力一一放给了谢成,为的就是等他从州牧这个位置上下来后,谢成为一州之长,还能照应他们乔家一家老小。
毕竟若是来了个新州牧,这冀州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与其被那群世家约束着,倒不如跟着谢成自成一派。
所以在谢成来乔府的的当天,乔用便将那封密信给他了。
谢成看到信后,果然大失所望。他未曾想他鞠躬尽瘁这么多年,为了朝廷抵御外敌入侵十几载,结果就被朝廷这般卸磨杀驴。
霎时一颗心如坠冰窖,恨不得杀上晋安去讨个公道。
而乔用见状只得劝他,“我已年迈,能闭耳不闻这天下事,可你还年轻,且又有雄霸一方的本事,如今幽冀两州又都在你手上,何必再屈居于人下。”
谢成闻言一惊,抬头看他:“州牧的意思是?”
“若子佼你愿意,我乔某人还有一千精兵,可随时奉上。”乔用看向谢成,一双眼犹如深潭,意味深长,“新州牧不日便要抵达,留给我们的时日可不多了。”
…
谢成回来心事重重,和萧夫人商量了一通后,便将谢之祈和谢之骁全都叫到了书房。
而听完父亲的打算后,谢之祈微微诧异,不过却也不意外。
谢之骁则更赞同了,他抬着那双黑漆漆的眼嗤笑,“早就该如此了,那些只会蹲在南边的世家算个什么鸟东西,这关东要是没我们谢家,他刘徽还当个屁的鸟皇帝。”
谢之骁的这番话虽糙了些,但道理可不糙。这些年若不是有他们谢家在冀州这边撑着,就不说那北方几个州了,这关东一带恐怕都要被那些外族的给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