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论这蒋小公爷是如何选中了她,她此时只想知道,阮裕的人是否真的来替她赎身了。
“杨妈妈,方才就没有别的人来找我吗?”尤今今上前几步,面色急切。
阮裕已经答应替她赎身了,那样的如匪君子是定不会食言的。
而本还把玩金子的杨牡丹在听到尤今今的话后,方才还带着灿烂笑意的脸瞬时僵了僵。
她并未直接回尤今今的话,而是转头对着还在围观的众女郎一阵呵斥。
“好了好了,快自己忙自己的去,都围在这儿,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女郎们见杨妈妈要发火,生怕被责罚,立刻接连散了去。唯有尤今今站在厅堂,安静地等着杨妈妈的解释。
杨妈妈见众人都散了,这才看向了尤今今,细长的柳眉高高挑起,语气有些不耐。
“你是想问阮裕公子的人有没有来替你赎身吧?”
听到杨妈妈的话,尤今今一怔,顿时面上浮现一丝希冀:“他的人来了是不是?杨妈妈,他替我赎身了是不是!”女郎上前,眼底尽是惊喜之色。
杨妈妈闻言面色没有波澜,而是将手中的一锭金子懒洋洋地丢到了箱子里,嗓音有些轻飘飘的。
“今今啊,阮裕公子是要替你赎身,但我可不答应。”
杨妈妈这话犹如当头一棒敲在了尤今今的身上,她腿脚一软,踉跄了几步。
“为何!”尤今今不甘心,眼眶骤然泛红,上前一步,“不是说好黄金千两便能赎身的吗?为何不让我赎身!”
听着女郎的质问,杨妈妈嗤笑:“若是这蒋小公爷今日没指名道姓的要你,我大可成全了你去,可他明明白白的要纳你做妾,我又有甚么办法。”
杨妈妈见尤今今,又挑眉道:
“阮家虽也是世家,但地位到底不如镇国公府,孰轻孰重,你难道还不清楚?”
官大一级压死人,镇国公在晋安城的地位,尤今今当然清楚。
镇国公蒋昌盛,是当今皇后的亲哥哥,权势可谓滔天。她尤今今算什么,不过一个女闾中的卑微女郎,蜉蝣如何撼动大树,对他们这种权贵而言,碾死她是如同碾死一只蝼蚁容易。
身旁的翠儿看着尤今今失魂落魄的样子,神色担忧。
“女郎,你没事吧。”
尤今今捂住胸口,只觉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
“翠儿,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啊,快去替女郎张罗着啊,再过几天小公爷可就要来接人了!”杨妈妈看着站着一旁的翠儿忙催促道。
翠儿忧心忡忡地看了尤今今一眼,虽无奈但也只能听从杨妈妈的话上楼去给女郎收拾东西。
尤今今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半,无力地扶住了一旁的檀木柜。
为何?为何她筹谋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求得阮裕替她赎身却还落得这般下场。
避开了梁珩也,却换来同样妻妾成群的蒋云霁。她若是入了镇国公府,日后又要受到怎样的磋磨?
那些后宅里折磨人的法子,尤今今真的不想再受了。
思及此处,尤今今眼眶含泪,“扑通”一声跪在了杨牡丹面前,仰头看着她:
“杨妈妈,我只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想去镇国公府,我不想做蒋小公爷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