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怀中,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肩,扑腾了两下,惊觉那水非但不凉,还有些热。
他黑眸望着她带了几丝困惑的双眸,轻笑着同她低语:“是山间的汤泉,我看古书上说天然汤泉有助孕之奇效……”
在山风吹拂下轻轻摇曳的丛林,地上的篝火野花,天上的星与水中的人一道构成了一幅天然野性的奇景。
汤泉的水有没有助孕的奇效不得而知,玉婵觉得自己被他抱回营帐时整个人都快要融化了,手脚轻颤着没有一丝力气。
夜里两个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肆虐的山风,扑簌的枝叶,流淌的溪水以及野兽隐在丛林间此起彼伏的呼号声都格外清晰。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双手紧紧掐着他的腰身,听着山野间传来的一两声类似于狼嚎的怪异声响,战战兢兢往他怀里拱了拱,仰头望向他。
“是狼吗?”
魏襄心知那动静传来的方向还隔着极远的距离,且有卫兵在周围巡逻应当不会有事,却也十分受用自己的女人如此依赖自己的模样,一面将人搂得更紧,一面嘴上吓唬她。
“阿婵,别怕!若那畜生真过来了,大不了我拼死一搏,断胳膊也好,瘸腿也罢,绝不会叫它伤你分毫。”
玉婵抬手捂住他的口,沉声道:“瞎说什么呢?既然如此危险,立刻回去应当还来得及。”
说着便要起身穿了衣裳往外走,魏襄眼皮子一抽,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之感,长臂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按回自己怀中。
“阿婵,黑灯瞎火的山路难行,咱们还是等到明日天亮再回去不迟。”
她有些迟疑地仰头看了眼他的下巴:“可……”
魏襄轻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无事,那些东西怕火,我叫人在外头多点几个火堆。”
玉婵将信将疑点点头,催促他立刻就去。
魏襄只好披了衣出去,认认真真巡视一圈,嘱咐守夜的侍卫打起精神注意山间的动静。
回来时见她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充满警惕的眸子,有些愧疚又有些好笑地上前解了衣袍,脱了靴钻进她的被窝,重新将人拢进怀里,手掌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阿婵别怕,我方才出去看过了,那畜生隔得极远,放心睡吧,有我在呢。”
言罢果然感觉到她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些,蹭着她的发顶歉声道:“我……我方才胡说的,阿婵,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吓唬你……”
玉婵闻言一骨碌从他怀里钻了出去,双目圆瞪,捏拳捶打在他的胸口。
“你太坏了,我再也不要跟你出来了!”
魏襄闻言心下一急,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腕。
“我真心知道错了,阿婵,你原谅我好不好?”
玉婵掰开他的手指抽出腕,气哼哼背过身去拉起被子蒙住头不再理他了。
任他怎么道歉她都无动于衷,他真有些急了,起身看她。
她闭着眼佯装假寐,其实她早就不气了,只是想治治他这个胡言乱语张口就来的坏毛病。
却感觉到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自己的发顶,紧接着身侧的位置空了。
诧异之时,他抬手替她掩了掩被角,重新穿了衣裳鞋袜,戴上佩刀掀开帐帘出去了。
她翻过身侧耳倾听,听见他立在帐外对侍卫们低声吩咐要他们寸步不离地守好营地,紧接着一声哨响,马蹄声渐渐消失在了耳畔。
玉婵心底有些不祥的预感,一骨碌从被中爬起来,匆匆套好衣裳出帐问那护卫头领:“公子人去了何处?”
护卫头领摇头:“属下不知!”
她又问:“临行前可带了人或是什么东西?”
护卫头领迟疑着道:“没有带人,带了一张弓。”
玉婵大概猜到他要去做什么了,突然觉得心惊肉跳,叫人立刻赶去将他唤回来。
可惜那护卫头领得了魏襄死守营地的命令,自是不肯听她的,最后还是她以性命相要挟,他们才派了两个人去追魏襄的马。
这一等便等到了天色微明时分,她才看见一行人从一片影影绰绰的浓雾中走了出来。
她看见他面上沾着血策马走在最前,身后是昨夜派出去追他的两个护卫,其中一个马上驼着个奄奄一息的老翁,另一个马尾拖着一头体型硕大的棕狼。
众护卫一拥而上,眼中难掩兴奋之情跑上去将那两个护卫团团围住,看着地上的棕狼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