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两位嬷嬷忽然将所有医女叫到跟前,宣布事情查清楚了。
昨夜一位叫做蒋秋娘的医女扛不住压力,主动到两位嬷嬷面前坦白了。
说她因不满苏映柳对自己的轻慢态度,就顺手偷拿了她最喜欢的簪子想给她添添堵。
被她发现后,又有些害怕事情败露,见江采萍刚好在场,猪油蒙了心做出了栽赃陷害这样的蠢事。
蒋秋娘自知无颜面对江采萍和苏映柳二人,受了责罚,自请从女医署除名,在其他人赶来之前就离开了。
众人闻言都唏嘘不已,这蒋秋娘平素便跟影子似的跟在苏映柳身后。
那苏映柳呢也没少对着她吆五喝六,拿她当婢女支使,她心中有怨气也是真的。
她二人又素来走得近,最不缺少下手的机会。
恰好昨日江采萍回来得最早,被她栽桩嫁祸便也说得通了。
玉婵与郑月舒偷偷交换了个眼色,心中都有些疑惑,且都按下不表。
孔嬷嬷宣布江采萍是被冤枉了,苏映柳在没搞清楚事情真相前便对同窗大打出手,理应受罚,但念在她也是被人蒙在鼓里,就先免去十杖责罚,令她当着众人面给江采萍道歉。
在两位嬷嬷和一众同窗的注视下,苏映柳上前不情不愿给江采萍道了个歉。
眼看事情就此揭过去了,郑月舒突然上前一把攥住她的胳膊。
“等等!你打算就这么走了?”
苏映柳回头,满眼诧异地望向她道:“郑……郑医女,我都给她道过歉了,你还想怎样?”
郑月舒抿唇不语,只那么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苏映柳胳膊被她抓得生疼,急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颤着声儿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郑月舒的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她的脸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等着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苏映柳捂着红肿的脸,眼神怨怼地看着郑月舒,呜呜咽咽痛哭出声,请嬷嬷为她主持公道。
同样是左脸,同样是红肿着一大块儿。
郑月舒这下觉得通身舒泰了,垂头看了看自己葱白的手指,朝她微微一笑。
“哟,瞧我,本是瞧着苏医女这小脸嫩得跟豆腐块儿似的,就想摸摸手感怎么样。这……这一不小心没有控制好力度。我这就给苏医女道歉,我都给你道歉了,苏医女定会宽宏大量地原谅我一时失手的吧。”
苏映柳泪光点点地望着她,面上是红一阵的白一阵,指着她“你,你,你……”,你了半晌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孔嬷嬷悄悄看了尚嬷嬷一眼,见她似乎不打算开口了,也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一头是京城苏家,一头是郑国公府,这两头她谁也得罪不起,只轻咳了两声稍加训斥了几句,严令禁止往后再有人惹是生非便叫她们都回去上课了。
郑月舒不动声色与玉婵交换了个眼色,在人群中扫视一周,依旧不见姚扶风的身影,心中都忍不住纳罕。
课后郑月舒假借送茶水之名去找尚嬷嬷闲聊,期间再假装不经意地提起姚扶风的事。
尚嬷嬷捧着茶的手一僵,一改人前那不苟言笑的模样一脸慈和地看向她。
“姚医女昨夜被他父亲姚院判接走了,说是她母亲染恙,需要她回家侍疾几日。”
郑月舒轻轻哦了一声,眨眨眼,试探着问:“那以您之见,这事儿真是那个蒋医女所为。”
尚嬷嬷伸指朝她额上虚点了点,笑眯眯看着她。
“小郡主你呀还真是鬼灵精的,这事儿恐怕没这么简单。不过老奴还是想劝你就此揭过,须知来日方长……”
郑月舒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角,忽然伸手抓住尚嬷嬷的胳膊道:“您就悄悄告诉我,是不是那姚扶风背后还有人撑腰?我保证不告诉第二个人。”
尚嬷嬷朝她神秘一笑,给了她一个你自行体会的眼神。
两日后,回家侍疾的姚扶风也回来了。
她人看起来跟从前倒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依旧积极踊跃,事事力争上游。
要说唯一的区别便是她如今见了玉婵几人也不像从前那样趾高气扬了,尽量绕道走。
玉婵和采萍也算是因祸得福,从此再没人敢暗地里给她们使绊子了。
很快便到了月底考核。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考核既不考针灸推拿,也不考看诊开方,而是考药膳的制作。
依旧是抽签决定考试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