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如此道理?松石搞不懂。
就像搞不懂此刻自家郎君的心思一样。
晌午吃完饭,赵友成偷偷拉过松石。“是有什么喜事瞒着我吗?怎么感觉他今日心情不错?”
松石叹气:“不知道。”
赵友成啧了一声:“看来真有情况。”
下午,忙完了公事的谢临安交代松石去收拾库房。松石道:“郎君想要什么,这就去找。”
翻开杂书的谢临安声音不轻不重:“我记得从京城出来时带了灵芝和人参若干,挑品相好的送过去。”
松石目瞪口呆。“这……”
那可是侯夫人特意给郎君准备的,专门调理滋补身体用,都是从宫里出来的好玩意。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松石咬咬牙:“郎君,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
“既然知道不当讲那便不要讲。”
……
世家权贵和普通的人区别便是如此。
谢临安库房里的东西随便拿出来一件,便够普通百姓过活好几年。
老百姓最忧愁生计,而此刻的卢家也是亦然。尽管阿雪和石头去做工挣出了吃饭钱,可焦红杏迟迟不见好转,又请大夫过来诊脉,说是风寒早就好了,只是身体太过虚弱而已。
“最好是买滋补的玩意,山参一类,放鸡汤里多炖上一个时辰,每天喝上一碗,滋阴进补,对患者好着呢。”
可现在没有山参,只能出去买。卢大富问大夫需要多少钱,大夫捋着胡子道:“看年份和品相,年份越长的越贵,普通的起码也要半两银子。”
焦红杏立刻接话说没事。
卢大富不言语,默不作声的送走了大夫,回来就琢磨上哪里弄钱来买药材。
“家里是不是还有银子?”
卢大富只负责打猎挣钱,挣回来的所有钱都在焦红杏手里,卢家具体存银几何,他一概不知。
焦红杏咬着唇,明显不想说。
不是她不想花钱,是真的用钱地方多。焦红杏盘算着女儿的婚事,想把钱用来当嫁妆,而且还要留一些给石头读书用。
总之,处处都用钱,都比她的身体来的紧急。
“大夫不是说我没病吗?只是身体不好而已,我多吃些饭就能补回来,不用什么山参的。”
焦红杏一向如此,这个家里三个人挣钱,她身体不好只能留家修养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当真不想再花钱。
卢大富明白她的心思。“这样,我回家一趟,不拿钱,把家里那些攒着的兽皮卖了换钱,反正我还能打猎,到时候再进山打。”
家里兽皮不少,但焦红杏也舍不得。“那是我留给阿雪的嫁妆。”
卢大富难得反驳妻子:“你不是看中严夫子当女婿了吗?他一个读书人要兽皮做什么?要是真当嫁妆,反而显得我们没有文化,山野人。”
焦红杏一愣。她只想着东西越多越好,还真没想过这一层。不过她反应也快,拉住丈夫道:“那也留着让阿雪自己卖钱,这样,你先别急,我们就在此修养一阵,回家之后你进山打猎时候顺道给我找找山参不就成了吗?不用多花钱。”
卢大富一向听妻子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但又哪里不太对。没等他琢磨过来,焦红杏又温声细语的说了好几句,哄的卢大富心花怒放,她说什么他应什么。
等卢大富出去熬药时候,焦红杏在房间里偷偷抹泪,觉得自己这副身体拖垮了家。一时间万念俱灰,甚至萌生了不好的念头。
幸而脑海里闪过女儿和儿子的脸,她只是叹了口气,没继续往下想。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谁啊?”
“卢娘子住这吗?”
年轻的郎君声音,焦红杏觉得奇怪,谁来找阿雪?
急忙擦了擦眼泪来开门,见是个脸生的人。
“这是我家郎君要给卢娘子的,您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