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她们母女关系,还停留在没有像跟江峭那样打开天窗彼此彻底袒露心迹的程度。一个不懂如何开口,一个不敢轻易开口。
江禧到现在也还没有叫出那声“妈妈”。
不过,相较于之前礼貌的疏离,两人之间的母女关系也在日复一日的有所改善,至少?已经可?以?两人单独出门逛街了。
转眼江禧放了寒假。
这天周日,江禧原计划是要回江家陪别尹的。可?奇怪的是别尹一早就?不见了人,问起家中?佣人,说?是工作室要办画展。
到了晚上江禧想着跟江峭出去吃,不巧江峭要临时出差。
很快周时浔就?过来把她接走了。
一直到隔天傍晚,江禧回来时,正巧看到别尹也从外面回来,想到两人之前约好要去别尹的工作室,她主动走过去问:“阿姨,我们……”
她陡然话音一顿。
她敏锐地?发现,别尹一双眼睛红得厉害,明显是哭过的痕迹。而且依照她的经验,那不是无?声哭泣的样子,而是爆发嘶吼时痛哭造成?的充血淤红留在眼底,血丝扭结得令人心惊。
还有,她瞥见女人的裙身落染了几处血迹。
她立马警觉到别尹很不对劲。
难道是又旧病发作了吗?
从她来到这个家里,江禧从未见过别尹情绪不稳定,以?至于她常常会?忘记这是位因失去女儿而得上精神障碍病的患者。
但她不能贸然开口,以?免二度刺激到她,于是江禧故作轻松地?露出笑容,指尖轻轻抹了下她裙上的深红痕迹,重新接上刚才的话说?:“您昨晚在工作室工作一整晚吗,裙子被颜料弄脏了。”
别尹略微迟缓地?抬头,眼神深深地?凝望着她,一霎更加湿红了眼底。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别开视线,勉强牵起苍白?的唇朝她挤出一个浅笑,应声:“啊…对,画画时候没留意,我先去换衣服。”
不对,实?在不对,哪里都不对。
别尹看起来情绪还算稳定,可?江禧看得出她脸色很差,她望向自己?的时候眼神是那样难掩悲痛的哀伤。
听得出她说?话的声音如此沙哑,踩踏在地?板上的步调都比平日沉重太多,几乎抬不起脚来走路,而是趿拉着高跟鞋在拖着步子走。
等等,高跟鞋?
江禧迅速回头去看从身边擦行而过的别尹,目光拉低,注意到女人脚上那双高跟鞋。她竟然连外出穿的鞋子都不记得换。
而江禧清楚别尹平素是极其注重个人形象的。
到底怎么回事?
“女儿。”蓦地?,正欲走上楼梯的女人停了下来,毫无?征兆地?开口,毫无?征兆地?这样称呼她,一声后?,又接一声。